昌平公主气恨非常,恨不得将地上的贱婢撕成碎片,但看到赵小山眼中的失望决绝,她又气恨又害怕。

只不过是一个要爬床的贱婢,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贱婢,值得驸马如此认真?

为什么,为什么驸马要这样,为了一个贱婢就要和自己决裂。

昌平颤抖的指着赵小山,嘶吼道:“赵小山,你看清楚,地上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坯子,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你真的要为了这样的女人和我决裂?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赵小山严肃的看向昌平,点点头道:“公主,我无意与你决裂,只不过尊重生命是我的底线,此女若做错了事,你可以罚她赶她走,但你要活生生将人打死,这和刽子手何异?”

赵小山来自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讲究人人平等生命至上,对昌平公主视人命为草芥的思想不能理解,也不敢苟同。

来到古代这么多年,他经历了很多,也努力调整改变自己融入这个时代,可他不愿放弃做人的底线。

刚才他看到昌平公主眼中杀人的疯狂时,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昌平公主心痛难忍,颤声道:“驸马,若此时此刻躺在这里的是我的面首,你还会如此好心的放过他么?”

赵小山怔了一下,不明白回旋镖怎么又转到自己这里了,想了想昌平说的那种情况,冷静道:

“公主,你说的这种情况不会发生,除非你我已经决裂,那你找不找面首我也不会在乎,又何来放不放过。”

“公主,我说过,我赵小山在你之前没碰过别的女人,在你之后也不会,不仅因为你是公主我才如此,如若我的妻子是别人,我也一样会从一而终,不会主动背叛。”

说到这,他看向长条椅上抖的像筛糠般的女人,道:“只要本驸马能秉持本心,和公主你琴瑟和鸣,又何惧宵小?”

“若因为这个绿萝导致我们夫妻离了心,你打杀了她,下一次还会有红萝青萝,公主的气生的完么?那样的话我们夫妇貌合神离,又有什么意思?”

赵小山言辞恳切眼神真诚,慢慢抚平了昌平公主那颗焦躁暴怒的心。

她想起成亲这段日子以来两人的恩爱甜蜜,想到赵小山对自己的真诚,想到这段日子的快乐自由,她都不想失去。

此时的她虽然恨不得杀了这胆大妄为的贱婢,但若因为她导致驸马和自己反目,得不偿失。

她并不想失去现在的日子,至少现在不想。

想了想,昌平恨声道:“那驸马必须和我保证,在我没变之前,驸马不许纳妾也不许有通房,你和我保证,我就保证不杀了这贱婢。”

这倒是没问题,赵小山很痛快的当着众人的面指天发誓,之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公主,我希望你知道,我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不是因为你是公主,即便你是平民之女,我也会这样,我会如此,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作为丈夫和男人对婚姻最基本最起码的真诚和尊重。”

昌平听了他的话,神色动容,脸上的狠厉终于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对赵小山的柔情,再看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贱婢,顿觉神清气爽。

哼,任你再如何下贱又怎么样,本公主的驸马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既然驸马求情,那本公主就暂且放过你。

“好,既然驸马为你求情,那本公主便放过你一次,但本公主府可留不得你这心大的丫头,来人,将这丫头同她的家人一起送到城外庄子上。也不用收拾东西了,直接绑了押上车,现在就走。”

“是。”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听命将手里的木杖放下,拎起一脸绝望的绿萝就朝外走去。

走之前绿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大声哀求道:“驸马救救奴,驸马救救奴,奴是真的仰慕于你的,驸马,驸马……”

赵小山听到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看了看昌平,发现她的神色没变,暗暗呼了一口气。

一场战争终于消弭,这一晚的赵小山格外卖力,几乎将自己囊中所存全都付出,一点没剩,直让昌平欲仙欲死。

一场酣战下来,昌平心中的愤恨早就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之前的小女儿之态。

但赵小山却没了之前的旖旎之心,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昌平,亦或者从没了解过。

今天之前,他从未感觉到两个人的阶级差异,他一直以为昌平是一个后宫中不怎么得宠的公主,之前的日子都过的小心翼翼的,因此她一定是个善良单纯的小姑娘。

可他忘了一点,即便再如何不得宠,她也是公主。

俯仰众生,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在这种人眼里,自己从来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对出身低微的人天然的保持着优越感。

自己出身寒微,不过是农户商户出身,那么昌平心底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若自己一直是深情又能干的驸马,那昌平定爱他如常,主动忽略点自己的出身。

若自己今天和绿萝成了好事,背叛了昌平,那自己的出身绝对是昌平攻击的点。

他甚至能想象到昌平会怎么说,“果然都是下贱坯子。”

这一刻,赵小山知道自己不可再自欺欺人了。

他和昌平公主,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是周彻拉拢自己的手段罢了。

想通的赵小山憋闷异常,侧躺在床榻上,对昌平不安分的手视而不见。

昌平摸了一会没得到反馈,觉得无聊,讪讪的收了手,拢了拢被子,翻身入睡。

第二天早上赵小山出门后,昌平将昨天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唤了过来,边涂抹指甲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其中一个婆子恭敬答道:“回公主,那贱婢昨天在车上就被割了舌头,刚送到庄子上就送到了一个庄户的床上。

那庄户四十多岁,是个坡脚,因为身有残疾,自小性格就不好,对自家老爹老娘都非打即骂的,这次咱们送给他一个哑女,乐的给老奴磕了好几个头呢。”

昌平笑着点点头,“事办的不错,彩屏,看赏。”

“是。”昌平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听命回了后屋,等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荷包。

那婆子看到鼓鼓囊囊的荷包当即磕头谢恩,等出门后看到里面的二十两银子,乐的嘴角开裂不可自抑。

“公主可真大方,咱俩就跑了一趟腿就凭白得了二十两赏银,一人十两,又能好吃好喝一阵了,嘻嘻。”

另一个婆子接过属于自己的十两银子,掂了掂重量,也满意的笑道:

“是啊,咱公主果然是个高贵人,就是体面,啧啧,这驸马可真是个多情的种子,不过一个贱婢还求上情了,不过要没有他求情咱们也没这好差事。”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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