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与外国的通商港口?”
皇帝面上显出迟疑,“余女史,此乃大事,亦需群臣商议。不如,你想些别的赏赐?”
“陛下,你刚才还说要改了妇人之仁的毛病!”
皇后从殿后走了进来,只见她花容清减,瘦了好些,原来她在宁安侯围城之际病倒,到余年来支援时,已经病骨支离。
还好一碗灵泉水,再加上红灵果,可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有些事,模棱两可,自然要越辩越明,有些事,明摆着大有裨益,为何不直接下令呢?”皇后劝道。
“快坐着!莫着了风!”
皇帝着急地亲自扶皇后在一侧坐下,又解释道:“实在一开海上贸易,关系甚大,近年来倭寇、佛郎机人屡屡骚扰海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陛下,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先下手为强,摸清他们国内的情况,上兵伐谋,若能叫他们为了利益互相争斗,我们大兴作为调停出面,叫他们看咱们的眼色,岂不是好。”
余年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里,他不住点头,称赞余年说的好说的妙。
“余女史果然是人才!不愧是龙神看中的使者!”
余年偷偷冲着拾来做了个鬼脸,她为了救治皇后和其他重伤的人,谎称自己是龙神使者,龙神教了她一道化水为符的仙术,只要在水中画一道符,便有药力。
这自然是胡说的,不过是余年将普通水换成了灵泉水。
她那日当众被龙护送而来,已足以证明她龙神使者的身份,若非皇帝下令不许乱传,余宅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
皇帝在第二日早朝上,提出在河津县、沣州、琼州三处设立市舶提举司,掌管海外各番国朝贡贸易之事,由当地官员任提举,余年则任三司总提督!
朝堂上登时吵成一团,不少言官都认为,外国番邦,狼子野心,不将其拒之门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强盗引进家里来?
岂有此理!
亦有人认为,应先开一处港口,试行一段时间,若成功,便再开另外两个。
还有一种人便是叫着余年区区女子,怎么能担任三司总提督这么大的官儿?
“陛下,她行商已有些不该,叫她当总提督,说不定会监守自盗!”
“你定她未来之罪,与构陷无异!”皇帝怒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臣子说话!
“你觉得她当总提督不合适,想让谁当?谁合适?你?”
皇帝的三连问将那人问得汗水淋漓,唯唯诺诺,不敢再说。
他舒一口气,道:“选派官员,朕心中自有决断,若人选当真有劣迹,拿出确凿证据,朕必定秉公处置,然毫无理由的揣测,就免了吧!”
“今年起,开琼州港,试行一年,由余年任提督,监管当地市舶司,若可,即开河津、沣州二港!”皇帝说罢,看向群臣,“众位还有什么说的?”
“陛下英明!”
……
“果然像媳妇儿你说的,要开港口做海外贸易,他们都不肯,但从一口气开三个港口,变成开一个试行的港口,他们便答应了!”
拾来赶着一辆新马车,爽朗地笑了起来。
“自古都是这样嘛,要开窗,先说要开门,大家就肯了。”
余年抱着一双儿女坐在车里,觉得仿佛又重演了上次离京的情形。
不过,这次她并不心焦,小小的龙崽已经变成真正像一颗明珠样的漂亮小女儿!
有女万事足,余年摸摸珠珠的小脑袋,被她一撇头,躲过去。
“娘,老摸头长不高,你摸哥哥的!”
珠珠扯着余年的一只手往余昇头上放。
余昇不闪不避,少年老成地道:“此话甚是无稽,只有小孩子才信。“
“我不信的,我不是小孩子!”
珠珠瞪大了眼睛,啪嗒一下又把娘的手撤回来放在自己头上!
余年啼笑皆非地揉了揉珠珠的脑袋瓜儿,又摸了摸她哥哥那颗聪明的大脑袋瓜。
果然俗话说得好,两瓜相遇,必有一瓜。
他们还照上次的路线,不过这次一路顺利,唯有过沣州城时,想起那个漂亮的小祝道士,拾来故意绕道,未进城就过了沣州。
余年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也不说破。
马车驶入琼州地界,拾来一听到琼州的口音,便笑着向余年道:
“媳妇儿,你说怪不怪,怎么这次回琼州,觉着像是回到家似的。”
“是吗?要不是某人在沣州绕道,我们早就回家了哦!”
余年笑嘻嘻地搭着他的肩膀,冲他挤了挤眼睛。
“哦?绕了吗?”拾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没觉得啊。”
“哇,你这个人,快让我摸摸看,是不是怕晒多贴了一层皮?”
他们的马车没走出三五里,原来的陈思甫事发,因耽误军情丢了官了,新任的琼州知州带人迎上来,满嘴好话地陪着余年,请这位新任市舶司提督入住龙神府。
“龙神府?”
“是,”知州笑得满脸灿烂,“听闻余提督是龙神使者,若住得狭小,龙神来了如何招待呢?”
余年很想反驳他一句,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那条龙懒得要死,才不会上岸住人的房子咧。
知州又笑道:“余提督,令严已经搬进去了,云家那位公子一直在操持府里事务,您大可放心。”
“等等,你说令严的意思是?”
知州脸上带笑,心中大叫糟糕,听说这位余提督出身不高,没读过什么书,是不是自己乱拽文,她没听懂令严是她爹,犯了忌讳?
“是,是,云公子证明,那位就是余家老爷子。”知州赶紧道。
“去瞧瞧吧。”余年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位新任知州是个机灵人,一看余年脸色不对,送到门口就找理由溜了,还请余年来吃接风宴。
余年摇了摇头,叫珠珠闻着味领着她,一路横冲直撞,直撞进一座临水而建的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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