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不上税,每家都有自己的地,这样的好事落到他们头上来,不就是让他们干点活吗?这算什么呢?
欢呼的波浪还没平息,黄兴德又继续道:“除了这些啊,徐先生还说了,咱们村里谁家要是田不够种,还可以去佃他的地,给大家算个实惠,只收三成租子!粮种都给配好!你们说这好不好?”
“好!太好了啊!”
百姓们都高兴疯了啊,尤其是那些家里人口多的,能吃的。
一亩田半年收两百斤粮食,去掉损耗,精耕细作治至少也要两亩地才能养活一口人,要是能多余的田种,他们肯定乐意啊!种完自己的,再忙活别的地,他们多干一点活,就能多收几百斤粮食,这谁会不乐意啊!
看着百姓们都被钓成翘嘴了,远处的赵玄凌三人尽收眼中。
沈默点评:“奸诈之图,无非是想收买百姓,等真收了粮食,他能坚持一年,可两年三年又能如何呢?”
赵玄凌在场中寻找徐令的身影,并未找到人。
赵希安无奈摇头,在心中回他道:“那你可看错眼了,这人绝对是能说到做到的。”
徐令作为商人时,尚且能把大部分利让给普通百姓和商户,很多与他合作的商人,也都赞叹徐令为人诚信,值得信赖。
至少在莲花湾子那片,他一个唾沫一个钉,从没见他食言过。
都说商人逐利是本性,可有时候赵希安觉得徐令很奇怪,这人一点都不像个商人。
倒像是一个儒生。
戏唱完了,立威也立完了,接着就是诉苦大会。
最先上去的男人,是个瘸子,他一上去就哭,哭自己命苦。
村里人都认得他,他叫田大谷,原本也是家中殷实,有爹有娘的好男儿。因家中田少,便去佃田家的地,田家租子要的高,一年比一年涨的多,都快赶上朝廷收税了。
田大谷不想再租田家的地,却被逼着租,田万福怨恨他不想租地,就勾结官府粮官,在收税的时候,把称粮食的小斗换成大斗,让田大谷多交一半的粮食。
剩余的粮食不够田大谷一家过冬,田大谷只能去找田万福借钱,雍朝民间高利贷十分猖獗,也因此衍生出很多相关的行当。
毕竟高门贵族地主想要佃农,首先要让他们抛弃自耕地,放弃自耕农身份,其中高利贷陷阱就是最好的方法。
这也是为什么,田家村百姓看白毛女时会有如此深的感触。
田大谷一家做了田万福的佃农,从此过着饥一顿饿一顿的日子,贫农的日子就像是破烂的茅草屋,一场秋风秋雨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田大谷的爹病死了,娘累死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个,有回下雨放羊,摔下田埂,断腿后没钱看大夫,落下病根,成了瘸子。
田大谷哭的肝肠寸断,村里人也都怜惜他的遭遇。
等他下台后,黄兴德对众人道:“咱们心里头苦,徐先生特意给咱们一个机会,谁心中有不满,不痛快,都能上来说一说!让大家都瞧瞧像田万福这样的地主都是怎么对咱们老百姓的!他们死的冤不冤枉!”
“我说!”
这时,一个赵玄凌非常熟悉的人影冲到台上。
正是桂婶的儿子,李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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