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深了百姓听不懂,装给谁看?

闯王李自成的口号最简单。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闯王。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简单粗暴,老百姓听一遍就能懂。

可不纳粮这个宣传口号又太过浮夸,最后李自成也没有真的做到不要求百姓纳粮,这就背离了初衷。

可徐令是真能做到分田,而且分田后,可以见面赋税,传授种植技术,提供高产种子,提升亩产量,甚至是平衡市场价格收卖粮。

老百姓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乱世能活命就好,让他们活的像个人。

果不其然,从昨天看戏积累到今天的长时间情绪压抑,在戏剧到达剧情高潮时全部释放。

当看见田世仁的脑袋被砍掉,百姓们没有害怕,只有欢呼,在绝对的仇恨面前,以暴制暴才是最爽的手段。

看完了戏,罗大郎心情复杂地去看罗老汉,只见他爹老泪纵横,脸都已经哭湿。

罗老汉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对他道:“儿啊,爹不劝你了,你去参军吧,跟着徐先生,他是向着咱们苦命人的啊!”

罗大郎闻言,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不过他们父子二人的哭声并不算引人注目,在场好多人都哭了。

他们哭喜儿虽然和秋生成婚,可她到底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爹没了,秋生娘也没了,一切都不如从前。

那些被田万福抢回家的女孩,哭的尤其悲惨,喜儿不就是她们的浓缩形象吗?

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黄兴德再次走到台上,拱手对台下众人道:“乡亲们,父老兄弟们!”

“这是咱们红巾军兄弟给咱特意排的戏,大家觉得好不好看啊?”

台下有人抽抽鼻子,哭着道:“好看。”

黄兴德声音怅惘道:“这出戏是好看,可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看,为什么呢,因为里头的田世仁啊,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要不是他,那杨白劳和喜儿父女两个能那么悲惨吗?秋生和喜儿两个年轻人,能经历那么多坎坷吗?”

“大家哭,不仅是哭戏里的他们,更是哭咱们自己呀!从前田家在时,仗着自己在官府里有关系,没少仗势欺人的事!戏里的田世仁设计让杨白劳欠下高利贷,现实里的田万福,不也设计过咱们吗?”

有权有势的人想要害人,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远的不说,就说去岁的雪灾,有些人还房屋倒塌,家里人受伤,要看大夫要盖房子,家里没钱,只能卖地凑钱。

田万福趁机压价,再“好心”借钱,让人欠下巨额欠款。

白白给他干几十年活。

所以田家村的百姓,对黄兴德说的话无比赞同。

他们就是在哭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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