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商被他的笑会心一击。
眼前的人绝对是个神经病。
他张唇，喝下了那口粥。
唇上沾着一点米粒，微生商眼睁睁看着身前的人凑上身来，将那一颗米粒给舔走。
眼前的人笑眼弯弯：“我好喜欢你。”
微生商心中翻了个白眼，想翻个身却没有力气。
唐凤梧见他不说话，默默坐在了他的身侧，也和他一起沉默。
耳边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随着呼吸起伏，嘈嚷着他的耳朵，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微生商，他因为自己的自大狂妄而栽了跟头。
他实在是万虑千愁，正想让这人遵守诺言给他松开时，一滴晶莹透彻的眼泪却正好滴落在了他的嘴角。
不偏不倚，刚好是那一颗米粒的位置。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走。
有点咸咸的，但是和唐凤梧悲伤近乎绝望的面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对不起。”
他听见唐凤梧微哑的声音道。
“我可能真是病了，害得你被牵连，变成这副模样。”
微生商心说，他的脑子大抵是有些什么问题的。
“但是医生，我是你的病人，你能不能救救我？我也只是想好好睡一个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猛兽就在我的身后呼啸，朝我张开血盆大口，我一直在逃！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开它们对我的追杀。你是医生，你帮帮我。”
他的手被人牵住，捂在了那人温热而鲜活的心口。
“只有你能救我了……”
好一通声泪俱下，发自肺腑的感人话语。
他只是个心理咨询师，哪里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微生商勾了勾唇，神色疏冷。
他抽回自己的手：“猛兽？”
好耳熟，这不是组织用来处理死人的地方么？
奥莫德古堡。
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那也说得通了。
唐凤梧垂着脑袋，手依依不舍的追着微生商抽离的方向追去。
他忽然感觉事情都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唐凤梧只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美丽空壳，凭着这不经人事的气质以及人尽可欺的纯白面孔，勾得威廉找不着北。
但如今这一瞧，看着人畜无害的男人，竟然在几年前策反了威廉为他马首是瞻，还毫发无伤的从奥莫德古堡中逃了出来。
如今又变成了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
他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
微生商抬手，那人便将脸给凑了过来，贴在他的手心，传递着温度。
“救你？”
他淡淡开口说道。
“那你要谨听医嘱啊……”
“我听！”
唐凤梧猛然抬头看着微生商的眼睛，郑重而恳切的重复：“只听你的。”
——
微生商穿着一件墨黑风衣来到工作室的时候，Alice看起来已经在门前等了许久。
打开门，凉风从忘记关上的窗子一吹，他便忍不住握起拳头放到嘴边咳嗽。
Alice多看了他一眼，上下扫视一番，提醒道：“现在还是夏天就裹得这么严实，就算喜欢也要懂得节制。”
微生商噎了一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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