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燕,都城,严府。
今晚的严府人流如织,宾客满堂。
因为严询的小儿子,严恪之今日成亲。
三年来,慕容熠从来不去赴别人的宴。
只是严恪之道:“我就是等游漓这事过去三年,才选的这日子成亲,因为我想你来。要不两年前,我早成亲了。”
盛情难却,慕容熠无法,带着侍从和比旁人厚重十倍的礼去了严府。
酒席上,谁来敬酒,慕容熠基本都不会拒绝。
没人拦,他能一直喝。
事实上,以他的身份,地位,性情,确实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待宾朋散去的深夜,酒席上只剩严恪之和慕容熠两人。
严恪之拉着慕容熠的手:“兄弟,今日我成亲,新娘子还在洞房等着我……”
“再喝一杯,洞房什么时候不能……”慕容熠给严恪之倒满。
“你知道的,喝多了,我还怎么办事。”严恪之舌头发直。
“那就不办。”
“你……说得轻巧,到你自己的时候……”严恪之忽然觉得有些失言便住了口。
慕容熠没有生气,苦笑着摆摆手:“去吧,新郎官,早生贵子。”
严恪之拍拍人的肩膀,僵着背走向后院:“你随意,我走了,春宵一刻……”
慕容熠亦是摇摇晃晃的起身,他走出严府的时候,风把树上的雪吹落,打在他的脸上。
“帮我打他!”游漓的声音响起。
慕容熠轻笑:“坏家伙,连风都在帮你。”
侍从想要伸手扶他上车,慕容熠却说:“我想自己走走。”
从前他讨厌雪,因为他十岁时困在雪地里差点就死了。
现在他喜欢雪,因为想那个雪里与自己打闹的人。
*
慕容熠顺着都城的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远处,隔了几条街,好像听到谁在吹奏什么。
风把那调子吹得扭曲,让人听不真切。
忽然另一阵风从另一边来了,将那声音的一小段吹到慕容熠的耳边。
慕容熠眸子一亮,仔细辨认那声音的方位。
街上空旷,还带着回声,没那么容易听清声音的来处。
“谁在吹奏?”慕容熠大喊。
没人回应,路人皆怪异的看他。
慕容熠踏着雪,随便朝一个方向冲去。
发现声音越来越淡后,他就再换一个方向,他有些后悔今日喝酒喝得多了。
为了那若有似无的调子,他不知走了多远。
随从在他的身后远远跟着,并不敢真的让他一个人走。
看到他疯癫的样子,上前提醒道:“殿下,风太大了,不然回去吧。”
慕容熠无视他的声音,继续在风里跑着。
终于,在一盏微弱的灯火下,他看到一个异域人在收拾摊子。
摊子上,摆着各色的埙。
慕容熠在宫中见过这东西,他确定,方才听到的曲子,就是源自它。
“唉,那小公子给我出的什么主意,来这一个月,才卖出去十个,回去的盘缠都不够。”
那人念叨着,将一个个埙摆回用棉絮铺好的木箱中。
“老板。”慕容熠在人面前驻足,眼神发怯,他不敢再带任何希望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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