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其实知道了,与不知道,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说,傻子快乐多的原因。

知道自己因为当初的举动,和一时的心急犯下了什么样错误,导致了什么样局面的藏三郎,看着他面前的心魔,再也无法像是当初的那个渴望力量的他一样,去直面这个来自他内心的恐惧。

面对这个来自于他自己,而导致让忍界的无数无辜的人失去生命,卷入战争的错误。

藏三郎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而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

对于是靠着拯救天下苍生的信念,才支持他在剑道之路,和充满杀戮的忍界统一之路上走到现在的藏三郎来说,眼前的局面无异于让他失去了这个支柱。

为了拯救整个忍界生活中风雨飘摇之中的人,而让那些曾经原本可以好好活着的人陷入苦难。

特别是,这个被波及的人口数量,达到了几千万之众。

一直在避免这个局面,一直为了和平的改革,不惜抛弃了自己的人性。用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来造福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过上更多,更好生活的藏三郎在面对现在这因为他的失误,而已经走在纷争之路上的那几千万平民时。

此刻的他,已经不仅仅是失去了曾经那个支撑着他这样去做的支柱。

而是,面对这个必然会发生的结局,感受到了他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在面对心魔的质问时。

意识到了,曾经为了忍界,而不择手段的沾满了鲜血的他。到头来,却在冥冥之中,不知不觉之间,将他之前为之努力的世界,用他自己的双手染红时。

彻底而又完全的崩塌了。

这一刻。

站在这个火之国南部小镇的街道之上,看着面前扭曲的怪物,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最终定格在秋,和照美冥的相貌。面对着,这个因为他的自我怀疑而产生的怪物。

特意为他准备的那两张脸的时候,藏三郎愣住了,随后,也彻底的陷入了自责之中。

即使知道,眼前的这个怪物,是来自于他内心的心魔。

但是,就像是他在剑道的修行之路上,想要成为剑豪,成为剑圣,就必须抛开一切外物的影响。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剑,可以斩断一切,所以才能做到斩断一切一样。

一个人,想要从一根汗毛,到内心深处,都坚定的相信自己所需要做到的可不是刻苦的修炼,和简单的自我催眠而已。

这是一种全身心,都需要坚定不移的一种相信,就像是一个人在疲劳的时候渴望睡眠,饥饿的时候渴望食物一样的那种,不光是刻在思想上,还是刻在身体中每一个细胞中的那种,来自于整个人因生存的本能而产生的意志。

就好比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依旧能感受到痛楚,感受到死亡,会惧怕痛楚,惧怕死亡一样的那种坚信不移。才能够让他拥有那足以斩断一切的意志一样。

当因为自我怀疑和自责,而开始不再相信自己曾经做的一切,开始怀疑自己曾经做的一切是对,是错,是为了什么的时候。

心魔。

这个因突破了这个世界对人的限制,而拥有了斩断一切力量的藏三郎第一次,自我怀疑而产生的怪物,因他的怀疑和自责而产生的心魔。

说白了,和他一样,也同样是他体内那股力量的主人。

心魔,就是他体内那股力量,在他产生自我怀疑之后,即将消散之时。为了继续存在于这个世间,而重新塑造的一个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控制这股力量的藏三郎罢了。

毕竟,力量这种东西,一旦打破了限制,一旦获得,它就像是曾经已经发生的事情一样,会永远的存在于这个世间。

精神层面的力量,和现实之中的力量一样,一旦获得。它也会像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一样,用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间。

这股靠着为了天下苍生,而修炼诞生于藏三郎心中的力量,也并不会因为他的自我怀疑,动摇,而就那样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在他的精神与肉体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的时候,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

这就好比,当你经过不断地锻炼,可以扛起四代水泥的时候。

你体内蕴含的,那可以扛起四百斤的力量,还有意志,不可能就因为你不愿意去扛水泥,就那样一瞬间的消失一样。

你,在很长的时间内,依旧可以去扛起一个冰箱,扛起一个沙发,可以在愤怒之中用这股力量去教训任何一个得罪你的人一样。

那股处于藏三郎的心中,可以斩断万物,属于剑圣的力量,也并不会因为他的自我怀疑而消失。

这股,源自于藏三郎之前的信念,所产生的力量。也自然会为了遵循这个另类的能量守恒定理,而去重新在藏三郎的心中,找到一个可以继续承载他的存在。

而承载这股力量最好的方式,无疑也就是那个藏三郎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个属于他的黑暗面。

那个,和现在的他,一样的强大,充斥着他之前为了天下苍生,而一直压抑住欲望的自我。

一个,在现在的藏三郎失控后,由他体内的力量,为了能够依旧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

而重新塑造的一个自私自利的“藏三郎”,一个属于藏三郎的心魔,也在他的子怀疑之中。

开始一点点的,降临到了这个世界,夺走了曾经属于它,但是一直被藏三郎所压制的一切。

它身上的那张,用来让击溃藏三郎而浮现出的那些面孔。

也在藏三郎本身的意志一点点的沉沦之时,而随之消失。

它那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了人形。

一张惨白的,和藏三郎一模一样的,但是却没有着那一丝永远都无法清除的阴霾,带着一股和藏三郎完全不同的。

带着一丝邪魅,一丝嗜血,一丝疯狂的脸。

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这个已经变成了和藏三郎一样的男人身上。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么?”

“这就是下定了决心,为自己而活的感觉么?”

“这种感觉,还真实轻松啊...而以前的我...真的是个天真的蠢货...”

与藏三郎的沉沦之中,降临在世间的他,发出了一份感慨过后。

在周围那群雾隐,砂隐,宇智波忍者们不解的目光之中,活动了一下身体后。看着面前的那个另外一个自己,一个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自己,发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一个连自己的失败,都无法面对的蠢货。又怎么可能配的上你那可笑的正义?”

“安心的去吧,我会完成你的遗憾,因为我就是你,不是么?”

“我会去帮你做你曾经不会去做,或者说不敢去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你曾经的坚持而束手束脚,也会和你一样愚蠢的,陷入眼下这种不知所措的局面。”

“安心的上路吧...曾经的我...”

“......”

说着只有对面那个呆立在原地的藏三郎能够听懂的话语。

它带着那副笑容,那副温和中藏着杀意的笑容,一点点的走到了藏三郎的面前,从他的腰间取下了那把代表着希望的晨光丸。

“刀剑,从来都是为了杀戮而生不是么?”

“怎么?现在依旧不愿意放弃么?那么我给你这个机会,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如何?...”

它将这把刀,拿在了手中,一点点的抽出后,递给了藏三郎。

看着机械的,结果了晨光丸的藏三郎,心魔用手掌在它自己的胸口和脖颈比划了几下。

“...如果你不愿意放弃,就斩杀了我如何?反正你一直都是这样对待我的不是么?就像是当年你为了不让她受到折磨,就亲手杀了她,还有为了你一直在坚持的新世界,而毁了她一样。一直都不敢面对我的你,不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不是么?...动手吧...”

“...像是你之前做的一样,斩断一切继续为了你的梦想而努力...”

出自同源,本就是一个人的心魔,嘴上这样说。但是它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迷茫的自己,这个将自己放出来的藏三郎,已经根本无法在做到像是以前一样坚决。

需要彻底的从眼前的藏三郎手中夺走,属于它自己一切的心魔,看着犹豫不决的藏三郎蛊惑道。

“...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也无法将一切都交给我...你,果然还是像是以前一样软弱...”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毁掉这个世界?会让这个世界陷入更加可怕的混乱?还是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什么?”

“我知道你是什么...”

面对来自自己心魔的质问,藏三郎这时才回过神来。

“...我知道,你就是我,那个我一直都在否定的我。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会给你不是么?自己嘲讽自己,有必要么...”

将手中的晨光丸,丢回给了自己的心魔。

面如死灰的藏三郎,带着对自己无比的失望,淡然的说道。

“...我现在真的希望,你可以动手杀了我,或者说我可以动手杀了你。可是你不敢不是么?因为你就是我,但是你却又不是我,你只是一个依附于我的存在,如果我死了,你也就死了不是么?而我...”

“...如果我可以做到杀了你,也自然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了...”

看着面前的自己,这个比自己更像是一个人的自己,藏三郎低下了头,看着街道上的尘土。

“...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如你的愿,选择自我了断,将未来的一切都交给你。将我的遗憾来交给你完成,让你去弥补我对我自己的亏欠,你敢么?

你敢么?你这个来自于我这个失败者的意识,你敢来回答我么?或者说我敢么?我敢去面对我的失败么?回答我...”

“藏三郎!你不用装作这副纠结的样子!...我敢么?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能问出这样的话?!”

面对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藏三郎,因为这份怀疑而产生的心魔,露出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为什么会出现,你难道不明白么?!藏三郎,你从来都只是一个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懦夫罢了!你问我敢不敢,那我问你,我的答案,你敢听么?你自己内心之中的答案,你敢去面对么?”

“果然...”

藏三郎露出了一个苦笑。

是啊,自己敢去面对自己么?

自己敢去,面对这个,其实自己内心之中已有答案的问题么?

为了让世界陷入和平,而一直不愿意去造成杀戮的自己,能够去面对眼下因为雷影,因为团藏,因为大野木,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自信,而在背后一手操控的。

即将席卷整个忍界的混乱,和再也无法避免的杀戮了么?

自己敢去面对么?

面对这个,他一直将自己区别于三代目水影,区别于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高官的,自己是为了这个世界,才会做出这一切的理由么?

面对这个,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已经无法让他和那些人区别开的,已经不存在的理由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发展成了现在这个他一直在避免的,通过杀戮来完成改革的局面。他,还能够心安理得,将一切都归咎为那句:“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而产生的牺牲么?”

他真的,能够继续无视那些因为他的愚蠢,未来即将死去的雷之国,或者说土之国的平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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