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半靠在扶手椅上,双眼半眯,呼吸微弱且缓慢,胸腔只是微微起伏,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整个人被疲惫的阴霾笼罩,静止在那里,似乎连睁开眼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这几日他不仅要和蒙古王公打交道,还要时不时注意一下小十八的病情,更要防止老大和太子两个人不知分寸闹了起来在外人面前丢人。
康熙这几日属实是有些心力交瘁。
在这一片寂静无声中,康熙突然开口问,
“这几日有谁去看十八了?”
梁九功微微抬起头,似乎在组织措词,停顿了好几秒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直郡王、三贝勒、四贝勒、八贝勒、九贝勒、十贝勒、十三阿哥都去了。”
梁九功基本上将来了的皇子阿哥的名字报了一个遍。
但是他知道,康熙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于是梁九功停顿了一会补充道:“这几日弘旭小皇孙和十福晋每日都去看望。”
康熙闻言微微睁开眼,他没有听到自己想听见的那个名字十分不满,冷哼一声,“太子呢?”
梁九功内心轻叹一声,看来抬出小皇孙也没用啊!
梁九功一五一十地将太子最近的行踪描述出来。哪怕用最简洁的语言,梁九功也知道康熙定然是不满的。
“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和蒙古王公打猎,夜间也会举办庆祝酒宴。”
康熙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眉间的褶皱仿佛深不见底的沟壑。
嘴角拉直,崩成一道笔直的弧线,嘴唇也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嘴角轻轻一勾,发出一声短促而低沉的嗤笑,
“哼。”
“这就是朕的好太子!弟弟被病痛折磨,生死不知,他却还有心情寻欢作乐,连一个七岁稚儿都比不过!”
康熙愤然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太子如今在干什么!
梁九功跟在康熙的后面快步走着,内心默默祈祷太子靠谱一点。
他可不想直面皇上的怒火啊!
然而,天不遂人愿。
越怕来什么便越来什么。梁九功看着帐篷内淫乱的景象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怎么就这么寸呢?
梁九功上前扶住怒火中烧胸膛不住起伏的康熙,有些担忧康熙的身体状况。
太子正喝着美酒,左右各搂了一个漂亮的蒙古女奴,突然听见帐篷内的歌舞声停了,醉醺醺地睁开眼不悦地说道:
“怎么回事?谁叫你们停下来的?不准停!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而帐篷内的其他人都看见了怒气蓬勃的康熙,谁还敢跳舞?
就连发出声音都不敢了。
舞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帐篷中间,单薄的身体只披了几件纱衣,几人像是鹌鹑一样蜷缩在一起生怕康熙注意到她们。
康熙上前拎着酒壶倒在太子的头上。
温热的酒液落在脸上一下子就人太子清醒过来,他正欲发怒就看见了面如寒霜的康熙。
太子:“!”
太子吞吞吐吐地说道:“皇.......阿玛?”
康熙冷漠地将手中的酒壶扔掉,上下打量着太子。
浑身酒臭味,不修边幅........
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样子?
康熙突然就觉得心累。
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太子的帐篷。
梁九功见状急忙跟上。
太子抬手抹了一下脸,却摸到一手的酒液。
他先是呆滞地跌坐在地上,后来又心中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心慌意乱之感。
他抬手抚上额头,酒喝的有点多了,越是想事情,便越发感觉脑袋昏沉。
内心惊忧过度,直接当着帐篷内众人的面昏睡了过去。
“太子殿下!!!”
翌日,
太子醒来的时候得知自己晕过去的消息传到康熙那里,但是康熙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失望不已。
太子有些不解地喝着醒酒汤,“皇阿玛到底为何生孤的气呢?”
他左思右想,突然凝眸,“定然是老大在背后说了孤的坏话!”
一旁的德柱叹了一口气,提示到:“太子殿下,十八阿哥病重,皇上最近为了此事忧心不已,这几天其他几位皇子阿哥都去看望了十八阿哥,不如奴才备些药材送过去?”
德柱是不敢建议太子去看望十八阿哥的,太子殿下最忌讳别人意图教太子殿下 他如何做事,
因此也只敢建议送些药材过去,其他牵扯到太子殿下的他是一概不敢提的。
最初十八阿哥病重的消息一传过来他便告知了太子殿下。
然而太子殿下那时正和一边蒙古贝勒喝酒便直接让他下去了。
如今他也只能旧事重提了!
在他看来,指不定皇上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呢?
然而太子却拒绝了德柱的建议,“一个汉女生下的阿哥,有什么值得孤上心的?”
太子并不认为康熙会因为十八阿哥和他置气。
从前那些他看不上的兄弟生病了他也没怎么探望过,皇阿玛不也没说什么?
之前老四被他踹成重伤,皇阿玛最后还是罚了老四呢!!!
总之,太子过往经验告诉他,康熙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于是太子便寻找了一番康熙对他不满时都是谁挑拨的最多。
最后兜兜转转目光还是落在了直郡王身上。
他脸色扭曲,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是老大!”
德柱:“……”
然而太子怎么也没查清楚直郡王到底在的康熙面前给他上了什么眼药,他在某一天终于发现康熙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召见他了!
准确来说是康熙已经连续五天没有被其他人看见了!
据说只有老十家的弘旭被叫过去几回,其他时候不论是他还是那些蒙古人都没有一个见过康熙。
太子有些着急。
毕竟他了解皇阿玛,若是惹怒了对方最好赶快消除他的怒意,当时挨一顿骂便没事了!
当时一旦当时没什么动静,那就代表着皇阿玛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一辈子,日后时不时就会拉出来当做理由找人麻烦。
但是问题是太子如今依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就很折磨人了!
因此又喝了点消愁酒的太子慢悠悠地出了帐篷。
甚至在德柱等人想要跟上来的时候挥挥手不让人跟着。
太子想的也简单,他可是太子。
营帐之中哪个不认识他?
何况处处都是巡逻的侍卫,怎么可能会出事?!
于是太子便独自一人在营帐里四处溜达。
此时已经夜深了,只有巡逻的侍卫还在外面兢兢业业地巡逻,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自然是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然而还没等上前便有人认出了太子。
确认太子此时神智清醒之后便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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