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这边请,今晚的消费算我账上,玩得尽兴。”

带他们去包厢的时候,频频打量慕临川。

慕临川不觉有异,

“怪不得你带我来这,你朋友?”

“你先坐,吃什么随便点,我出去一下。”

张乖出去时,珊瑚向元宝说道,

“我总觉得不对劲,一会儿你内我外,留心点。”

慕临川出言讽刺,

“整天疑神疑鬼的,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我知道你早看我不顺眼,你们帮派的人都看不惯我,你还在这干什么?”

“听令行事。”

珊瑚不碍眼,站在门外,时不时举高手机,试探信号。

张乖回来后,和慕临川聊天,多半是叙旧,饶是同学,二人从不互相打探对方家庭情况。

“你上学时候爱参加剧团演出,还到处去剧组跑龙套,现在呢?回归现实当霸总了?”

“我家破产了。”

慕临川点的都是烈性威士忌,灌了一大口,

“现在是十八线小演员。”

张乖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不说这个,别往我伤口撒盐,你呢,家产抢过来了吗?”

“还没,老头子挺能活。”

张乖手机振动,她看了眼屏幕挂断几次,对面锲而不舍打,她歉意地笑笑,不耐烦地接起来,

“什么事?”

“我等你好久了,怎么还不来?”

“晚点,别闹,我在谈生意......不谈拿什么养你啊,乖,听话,我这忙着呢。”

随后无情挂断。

慕临川听见对面是个很娇嗲的男声,搓了搓手臂。

张乖接电话时很冷漠,和自己说话时的态度大不相同。

慕临川不由得联想到云皎,如果他一直留在她身边,会不会也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明明在外面玩,却撒谎在应酬,还要扣上养家的帽子,彰显自己如此牺牲的大无畏精神。

张乖随口抱怨道,

“小男人就是啰里吧嗦的,整天就是吃饭睡觉喝热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懂我们女人的辛苦!啊,我不是在说你。”

她说了一半才意识到慕临川的性别,恍然发觉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未成年小孩。

慕临川面色发白,有些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同胞,

“是你男朋友吗?他也是好心。你直接告诉他和朋友吃饭不就好了,免得他胡思乱想。”

张乖矢口否认,

“什么呀,我再装这方面不会委屈自己,他不过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面最听话的一个,当个宠物养着也无妨。”

她晃着酒杯半躺在沙发上,脚挪上茶几,

“谎言能解决很多麻烦,我才懒得和他费口舌。”

她目空一切的眼神,让慕临川幻视云皎,口中的酒愈加苦涩。

云皎也是这样的,不爱解释,听话只听表面,从不愿意费脑子去猜他的小心思,高兴了就逗一逗,哄一哄,厌烦了就扔一边。

他最恨的是自己不争气,每次都能让她哄好,那些烂账就稀里糊涂翻篇了。

几杯烈酒下肚,他微醺着眼,说话也大胆了些,

“你这个渣女!”

张乖不以为意,和他碰杯,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海后!不对!凭什么女人只能为后,我是海王!海皇帝!”

她点燃一支烟,递给慕临川一支,他摇头拒绝。

慕临川愿意卸下伪装时,十分具有亲和力,张乖和他相处很放松,多喝了几杯,开始高谈阔论,

“是我的错吗?享受又不是男人的专利,谁让那些人不检点,勾引我,我不过是想给这些发情的宠物一个家而已。”

“他们是人,被玩弄感情也会心痛。”

张乖吐了口烟圈,一手烟,一手酒,隔着茶几点了点慕临川,

“不用为他们惋惜,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像你这样家风严谨的正经男孩子,洁身自好,贤良淑德,就应该好好谈个恋爱,结婚过日子。

那些骚货贼着呢,一边放荡地求包养,还一边求爱借机上位,心眼子都让他们长了。”

她以为是夸赞慕临川,可她越说,对方脸越黑,重重地将酒杯掷在桌上,目光如刀。

张乖酒醒半分,敬酒赔礼,

“嗨!你看我跟你说这干什么,小川,别介意哈,姐这几年身边没你这么干净的朋友了。”

慕临川有苦难言,生气不全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对号入座了。

云皎不会也是这么看他的吧?

张乖起身,坐到他旁边,

“你呢,这么晚了出来,和女朋友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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