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顾与对于昨晚做完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印象了,他困得胳膊都不想抬,好像还是宋祈年抱他去洗的澡。
午后的阳光西斜,洒进窗柩,有些亮。
身旁的床铺已经没有热气了,宋祈年走了很久了。
这么一想,宋祈年还真挺累的,这边晚上做到半夜,早上天不亮就要赶回苏木去主持大局,也幸好他们那地儿离山陵州不太远,不过,这要是当做打卡上班的话,通勤时间也太远了。
两人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顾与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即便两人现在还是情侣关系,但顾与已经开始考虑以后了。
两个男人能不能走到最后?
宋祈年比他小七岁,现在正当精力充沛的时候,现在对他炽热的爱顾与毫不怀疑,可要是过几年呢,激情褪去,两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黏黏糊糊?
还有就是,他什么都没有,宋祈年确是苏木的主上,作为苏木主上,他真的要因为没有后代这件事情,而禅位吗?
像这种事情,在亲密接触的时候断然不可能想到,那时候的自己沉迷在欢愉当中,而只有事后安静下来,那股荷尔蒙消退之后,才能想明白。
诶,好烦。
打工的时候烦,有人养着了还是烦。
顾与忍着脚软手软起床,将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又迈着缓缓的步子出门去了。
他真需要好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将这些问题都理清楚,不能凭着年轻时候的冲动,为将来的分歧买单。
还是北边的断崖,顾与似乎习惯了往那边走,此时,那边绵延着一片一片半黄的矮甸,上面不知道点缀着什么野花,还挺好看。
顾与找了个地儿往上面一坐,揪了一根花茎,无意识地放在手指间捻。
这一坐,坐到了傍晚。
宋祈年找过来的时候,他看到顾与正望着往地平线下垂的夕阳发愣,昏黄的光芒照他的侧脸,整个人温和又缱绻。
让人心中不自觉得柔软下来。
旁边的草甸微微凹陷,顾与没回头,他知道是宋祈年。
对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就事先开口问:“你怎么每天来回奔波的,不累吗?”
“不累啊,想到可以看到你,一点儿不累。”
说完,双方之间沉默了一小段时间。
宋祈年感觉今天顾与情绪有点不太对,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自己发疯让他不舒服了,垂眼一看,对方手腕上似乎都还有昨晚腰带捆绑的痕迹。
宋祈年很会看眼色,他拉起顾与的手,往他手腕上的红痕吹了吹气:
“抱歉啊,哥哥,昨晚一激动就......下次不绑你了。”
“我听银风说你很早就出来了,吹太多风不好,还是回去吧?”
“宋祈年,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现在说清楚比较好。”
小狗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到顾与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严肃的表情。
这个表情还是之前他们关系紧张的时候,对方才有的。
这不免让他心头揪紧,像被一只利爪无情扼住,生怕从对方有温度的嘴里听到无情冰冷的话来。
“我想了一下,我大你七岁,马上三十了,你才刚二十多一点,还年轻。”
“你现在是苏木主上,我是个小破酒馆的老板,怎么想,怎么的不匹配。”
“况且,我们俩都是男人,搬不上台面,以后不会有孩子,不会.......”
顾与还没有说完,小狗已经红着眼将人打断了:
“顾与!”
他很少这么直呼对方的名字。
但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么,他不相信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顾与还看不出自己对他的感情,可现在顾与却说他俩不匹配,还是在昨晚他们这么激烈做过之后说这话,这不典型的穿上裤子不认人么?
谁听了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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