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年,托马斯·杨完成了一场大名鼎鼎的实验,这场实验引起了持续二百年的物理学大地震,甚至一度让人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这就是所有科普营销号绝对不会放过的流量密码——双缝干涉实验。
这场实验证明了量子在“被观测”的状态下处于粒子状态,而“不被观测”时则变成了自由的波状态。
显然,这是很反常识且恐怖的。
就好像这些微观量子,能够意识到自己是否在被人类观察,一旦有视线落到它的身上,它就伪装出规规矩矩的粒子模样,隐藏自己的秘密。
而一旦没人看了,它就开始放飞自我。
人类至今无法真正找到这种现象的原因,只能用“概率波”或者“路径积分表述”来进行猜想……但那也仅仅是猜想而已,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证明,哪种答案才是正确的。
“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与我们现在的存在有关吗?”
时间是二十年前,苏云安刚死的时候。
当他见到“写日记记录下第五区灭亡惨剧”的男人时,对方上来就提起了双缝干涉实验。
“别急,先记住‘量子有波粒两种形态’这件事,然后我们再结合另一种猜想,或许能搞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变成量子幽灵。”男人示意苏云安不要着急,反正这里的时间非线性。
“什么猜想?”
“泡宇宙猜想。”
1983年,物理学家安德烈·林德提出,在宇宙大爆炸的极早期,有过一个很短的(10的负32次方秒)暴涨期。
从一个亚原子大小的高能量奇点开始,大约每隔10的负32次方秒,宇宙的尺度扩大1倍,最终扩散成为整个宇宙。
假如把整个宇宙视为一个泡泡,那么除了人类所在的宇宙之外,在“暴涨期”还有可能有其他能量也膨胀为了泡泡。
无数宇宙就像是摇晃可乐产生的大量气泡,因为诞生的时间不同、密度、规则不同等,以薄膜互相隔离,组成了无限繁多的“多元泡宇宙”。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个和我们同时诞生的另一个泡泡,与我们以无限小的距离碰撞在一起,泡壁破裂,融合为一个大泡。但里面的内容没有完全融合,只是在不同的密度中并行成长……
我们的‘原泡世界’按照你我所熟知的物质规则前进,而另一个‘异泡宇宙’则发展出了完全不同的物理规则。比如……波态量子。或者比如说……物质的倒影:灵魂。”
“……听起来有点民科。”苏云安吐槽。
“哈哈只是猜想嘛,”男人笑道,“哪怕波粒二象性的‘叠加态’诠释,同样也只是一种无法验证的抽象猜想,我们想想又不犯法啦……”
“所以你是说,我们同时存在于两个泡泡之中?一个是我们所见到的物质世界,当物质的我们死去,只是失去了‘原泡世界’的一部分,我们依然存在于‘异泡宇宙’的规则中?”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有点区别,阐述起来太复杂了,还要讲‘主观观察’之类的。比如‘原泡世界’的我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从出生起就在不断的观察自己,所以我们展现出了‘粒子’的性质。
而死亡的过程就是逐渐‘失去自我观察能力’的过程,当没有人‘观察’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粒子’的性质,变成了‘波’。
换言之,生命就是波粒二象性的‘粒子态’,而死亡则是‘波’态。”
“头好痒,感觉大脑在萎缩。”苏云安吐槽。
“淡定。”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你可以理解为,死去的是‘你用来观测自己,使自己灵魂保持粒子状态(有思想的状态)’的机器,而本质的你正处于‘快死了但还没死透的状态’。”
“为什么没死透?”
“因为你的亲人朋友还在用自己的‘观察机器’来观察着你,等所有人都忘记你,你也就死透了,会变成一缕波纹,弥散在这茫茫宇宙之中……”
“波纹?”苏云安脑中灵光一闪,举一反三,若有所思,“假如组成我们的量子转换为‘波’的状态,是否就可以逃避‘原泡宇宙’的规则?
遁入这处‘异泡宇宙’……进而逃脱星环的封锁?!”
“咱们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我们的能力不够完成,有了你,这个计划才有一点点实现的可能。”
“怎么做?”
“阻断对整个星舰的观测——假如你们选择用星舰逃逸的话。使星舰以及内部所有乘客都变成波态,然后等逃逸完成,后再恢复观测。”
。
这就是人类的逃逸计划。
铺满星舰的蔚蓝灵魂是阻断观测的方式。
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灵,以及所有在这场浩劫中死亡的生命,正在被渐渐遗忘,并且从粒子转换为波态。
波与波之间发生强烈的干涉,就如同双缝干涉实验背后的条纹,密集且高能的波纹铺满了星舰的表面,将其整个包裹在内,阻断了内外观测的同时,短暂的将其带入了“异泡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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