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从天空飘落下来,打湿了刚刚立起的新碑。

时暖站在碑前,静静的看着雨水从黑色的墓碑上滑落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平静的模样,实在不像这种时候该有的样子。

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反倒是让站在身后撑着伞的顾云洲,连句安慰的话都无从出口。

时暖缓缓抬了手想要抚上墓碑,却在离着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动作。

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的转了身。

顾云洲见状也不多话,撑着伞跟了上去。

两个人并肩沉默的走到墓园门口,时暖突然停住了脚步。

顾云洲也跟着动作一顿,转头顺着她直视的目光看过去。

墓园门口的地方站着个人,看上去应该是跟时暖认识的。

“那不是梁明月那个外甥吗?叫沈……什么来着?”

顾云洲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以为自己看错了话一出口又扭头去看时暖。

沈承目光一直盯着时暖走过来的方向,见人突然的站住知道是看到了他。

时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看着沈承缓步朝这边走过来并没有动。

“我去把后续的事情处理一下,你们聊。”

顾云洲识趣的借口离开,看样子并不会是什么愉快的气氛。

“你还好吗?”

沈承走过来看一眼离开的顾云洲,扭回头犹豫了一下轻声的问了一句。

“我应该怎么说?说我很好还是一点儿都不好?”

时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沈承的这个问题。

“抱歉。”

沈承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这种时候原本不应该来这里的。

“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说抱歉?”

时暖轻扯了下唇角,对于沈承的这句抱歉属实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替她跟你道歉,我应该早点儿阻止她的。”

沈承不是没有试图劝阻,只是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阻拦似乎都是徒劳的。

“说的好像她能听你的。”

时暖忍不住调侃起来,现在想来每次沈承见到她跟梁明月见面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我昨天去疗养院,那里的人说她不在那儿了。”

沈承犹豫了一下委婉的开了口,虽然他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季怀明没告诉你吗?以后再想看她就去郊区的精神病院。”

时暖倒也完全不避讳,沈承之所以说这个多半是知道的。

“一定要这样吗?你知道她不是真的精神失常。”

沈承为难的问出口,终于还是于心不忍。

“这是我知道她不是真的精神失常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不然你觉得你还能看到她吗?”

时暖身侧的手紧紧握住。

曾经有一刻,她是真的想要让梁明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我知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

看着时暖愈发冰冷的脸色,沈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有什么该不该,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难道要让你帮着我这个外人吗?”

时暖戏谑的轻笑一下,这话也是真心的。

沈承被时暖的话噎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说到抱歉,其实是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的话。”

时暖目光落在沈承被高领衫遮住的脖颈上。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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