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颜矜糅裹微丝哽腔的声音一出,病房内的聊谈戛然而止。

沈宴短短愣神片晌,而后将手中削去外皮的梨递给叶奶奶,才起身随叶颜矜出去……

病房外——

叶颜矜直言道:“你擅自给我奶奶转院请护工有问过我吗?!谁同意你随意掺搅进我的家事!”

这家医院的条件样样都比之前那家好,她知道。

小宁马上要升小学了,她的学费,小宁的学费,医药费,欠款!

这笔手术费要还,现在又多加了一笔沈宴的欠款。

她每天打工打工打工,还完这家的债还有那家。

只要起床睁眼就会有还不完还不清的债。

除了每月尽量留下些钱来维持日常生活,兜里压根不剩余钱。

她和沈宴之间的情况本就特殊,她更不想跟沈宴有金钱这方面的牵扯。

“叶奶奶在这里会得到更悉心周密的照料,况且奶奶也挺喜欢我的。”

沈宴将她马尾松散下的发丝抚至颈后,眸子柔润,声音极为稳缓,足够抚平叶颜矜的躁火:

“我明白你打工又要兼顾奶奶和小宁很辛苦,也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钱,不愿意同我关系太过亲近。”

“自雪山婚礼开始,这大半年我非追着你负责那晚的事,并不是无聊找闲趣故意逗你。”

叶颜矜修圆的指甲紧压手指骨上的柔白肌肤,垂眸闪避沈宴递来柔情温水的目光。

当她心脏慌蹦的轰轰窒闷,波涌翻乱惶惶失措时,沈宴握住她双肩又道:

“颜矜,其实我们之间始终缺少一次正式坦心畅言的机会。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酩酊醺醉后的狂放纵脱。

而是我想直视自己对你昼思夜念一见倾心的喜欢。”

叶颜矜如同被罩上盖子闷进了一口沸灼袅升白烟白雾的大灶锅中般,蒸热息闷的环境使她错生一股轰颤壅塞的心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

她神恍心慌,垂头不语,肤白型美的颈部忽地被沈宴那双微凉的掌心轻轻抚住。

叶颜矜惊震发慌地张大双眸,眷眷亲吻落下的前一刻,沈宴单手覆住她充盈不安无措的眼睛。

唇贴触的刹那,身穿白大褂的护士推着辆医用车,“……咳咳……”几下,尴尬道:“两位……借过……”

———

夏已过……

叶奶奶的身体彻底恢复,叶颜矜便带着小宁为她办理出院。

自接吻未成那天起,沈宴就没在出现过。

但是基本每天都会定时按点的给叶颜矜发消息打电话。

叶颜矜从没接过,也没回复过沈宴,唯有还款时才会联系他。

因此沈宴收到叶颜矜发来的消息,也只不过就是寥寥几条叶奶奶住院费的转账记录。

秋季初,叶颜矜找到了一份舞蹈兼职,薪资优厚,便不再需要一连陆续打多份工。

叶颜矜去舞蹈室上班的第一天,那边敬业尽职的员工就给自家老板‘沈宴’发去了她教舞的视频。

持续到1月元旦……

一直处于心空纾惘的叶颜矜,竟在自家漾满清水的洗手间,见到了正在修理花洒龙头的沈宴。

这几月,强力抑制不该对沈宴存有的思念令她乱了阵脚。

“你……”

“别误会,是叶奶奶让我进来的。”沈宴将新买的龙头换上,为她解疑,和煦笑道:

“我今天刚从Z国回来想来看看你,正巧碰上叶奶奶急着出门,说是洗手间出了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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