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尔德虽然称不上干燥,但周围并没有大的河流。这里通过采集地下水,再进行过滤,才得以拥有干净的饮水。
为了解决用水问题,科尔黛斯组织建设了一座小小的水库,就在聚集区的农田不远处,用长长的堤坝围住,将地下水、降雨都汇集在其中。
而到了冬天,水库的表面凝结成厚实的冰层,但水库底层的水管依旧能流出涓涓细流,在农田边汇成溪流。灌溉的农夫,洗衣的老妇,以及玩耍的孩童,总会在这溪流畔停驻。
今天溪流边的是一个孩子,但她却没有玩耍。在她身边,是一盆又一盆剥开取出的松子,完全不像是这个体型的孩子能搬动的样子。而在她面前,则是个临时挖出的土坑,将这里的溪水收集成小小的“湖泊”。
周培仁从远远的地方,看着这个叫做“卓娅”的小女孩独自忙碌。
她是流民。在斯维尔德,很多人都是流民出身,但她有些不同。
她是瓦赫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瓦赫兰的软肋,瓦赫兰良心的支撑。那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会为了她,为了和她一样的流民,成为驯服的野兽。
她也是斯维尔德培养出的第一位能力者。和她同龄的斯维尔德孩子们还在学习书写阅读,和她同龄的贵族小孩,比如雷娅,还在迷茫于人生的方向,或者找不到觉醒的道路,但她已经早早觉醒成为合格的能力者。
听说她觉醒的时候遇到了斯维尔德城的危机,陷入了休克昏迷。之后,为了培养他,哥哥曾经亲自把她带在身边培养。
周培仁不由得想到了洛德尔说起的那个例子。
强壮的穷孩子,欺辱了富裕的瘦孩子,就是瓦赫兰掠夺洛林城,杀死洛林城的达克家族。
在这个叙事中,瓦赫兰是叛逆,是恶党,是杀人犯,十恶不赦。可怜的若娜,哦,若娜。她失去了所有亲人,还在坚强地组织洛林城的重建,甚至成为了圣城指定的圣女,为圣城“清剿叛逆”。
但如果换一个角度呢?
这些天,周培仁看了很多很多图书馆里的资料。很多地方,能与他在圣城看到的文献对应,而其中,又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最终,他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准确的角度,来描述那段复杂的历史。
拉提夏王国与圣城联手,颁布了政策。他们鼓励没有领地的小贵族,以开拓者的身份前往领地的边界,将原本居住在那里原住民视为叛逆。
这些开拓者打着传教的旗号,只给了那些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的人们两个选择,要么皈依神教,成为拉提夏的顺民,要么失去一切。
但即便原住民选择了前者,一些贪婪的开拓者,依然会掠夺他们的家产、土地,声称他们是所谓“叛逆”,是不开化的蛮夷,是无信仰的暴徒,将他们变成流民。
这是瓦赫兰和卓娅这一支流民的源起。由于拉提夏、圣城对他们的掠夺,他们被迫流浪了百年。
原本按照那些大人物的估计,像这样的流民,最多两代就会因为饥寒交迫而死亡殆尽。但他高估了王国的体系,也低估了人类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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