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云无恙过的并不安稳。

她既已经成了女帝,便忙了起来,好在还有柳消闲替她分担一些,才让她有机会喘口气。

狼牙蠢蠢欲动,她又刚登基,组织一队和第一卫一样精锐的军队也要再花好久。

好在终于有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大朔的新帝已经登基。

而这位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云秦交好。

这一下可是给狼牙打的猝不及防,吓得再也不敢生事。

要问这位新帝到底是犯了什么傻……

云无恙失笑,她差使徒送去了一封信——

——外加一把举世难得的好琴。

两国交好,再加上柳消闲亲自替柳述出征,带着黑鸦骑杀敌,自然是安稳了边境。

“今年,也算是能过个好年了。”

“是啊是啊,不得不说咱们这位新帝,可真是……”

“啪!”

却只听说书人在案上一拍,瞬间吸引了所有茶客们的注意。

说书人慷慨激昂道:“且说那一战呐,只见那狼牙将军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凶神恶煞,使的是一双青龙刀!——”

“却见天边陡然一箭,竟直接射入了那将军眼中!将军惊骇之下策马欲逃,却早已深陷重围,眨眼之间就被一刀斩了首级!”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最后众人才知道,原来那日领军的竟不是旁人,而是镇国大将军柳述的长子!柳消闲!也就是咱们云秦现在女帝的爱人——”

“好!这一出便说到这了,真是天佑我云秦啊!如今陛下将云秦管理的井井有条,又收复了狼牙,大朔也与咱们交好,真是水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啊!

——诸位客官们,请赏脸给几个小钱吧——”

听到最后一句,底下的客官们终于忍不住了,把瓜子壳都扔了上去起哄:

“什么什么什么——”

“不行不行不行——”

“你这说书的怎么回事?最后难道不应该来一首诗赞美咱们帝后二人吗?不行不行,说的实在不行!”

“唉,将就着听吧,如今满天下都想听!京城里大酒楼都排满了!一个位置都没有!”

“是,也就咱们这小边境县城有喽。”

“再多讲讲吧,我们还想听!”

周围闹哄哄的,角落里一个安静的小桌并没有吸引大家的注意。

直到有一女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挥了挥手:“你这说书的,倒也有意思,罢了罢了。”

她扔了一袋银子,出手阔绰又摆出风流的姿态摇了摇扇子:“我也爱听。”

那一袋银子滑出弧度,正好落在说书人脚边。

说书人眼睛一亮马上拾了起来,他对着这个方向千恩万谢,面上是幸福的笑容:“多谢客官的赏钱!”

那女子微微点头,手中折扇轻摇,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转而又给自己倒茶。

旁边坐着的男子戴着遮挡面容的斗笠,他的声音清冷动人:“赏这么多?”

那戴着面纱的女子点头:“虽然说的不怎么样,却是夸的不遗余力了。”

这时,旁边桌的客人见他们二人气度不凡,暗戳戳酸了一句:“夸也不是夸你们,有银子没地方花。”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摘下了遮挡面容的东西。

不是云无恙和柳消闲又是谁?

好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不过他俩一露出真容,也把周围惊了个一圈:

“我勒个乖乖……”

“我滴妈呀……”

“这天下有这么标志的人儿?”

还他妈是一对??!

柳消闲低声:“赏就赏吧,我喜欢听人夸你。”

这小小的县城,这小小的茶馆,从说书先生到满座宾客,若是有人知道当今帝后就这么坐在他们身边微服私访,估计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毕竟谁会想到,帝后二人只因今天是除夕天气好,便一身平常打扮出来闲逛呢?

周围又没有什么人跟着,虽然柳消闲的侍卫和云无恙的霜卿都要死要活要跟来,却被他们拒绝了。

他俩的身手一个比一个好,需要谁保护啊?

云无恙也不要脸道:“我也喜欢听人夸我。”

柳消闲没说话,只是纵容的端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咱们再来讲下一本啊——”

那说书人得了赏钱,更卖力了:

“下一本更是不得了,讲的是咱们当今女帝陛下的——”

“风!流!史!!!”

云无恙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好家伙,云秦的百姓们已经大胆到觉得讲她的风流史都不会被抓了?!

看来她要采取措施了!

那就是——

阻止云长欢再写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散播她的谣言!!!

“想必大家都知道曾经的陛下整日摸猫逗狗不干正事,更是俘获了千万少男的心啊!还尤爱流连归香居,身旁还有少年竹马,连国师大人都——”

云无恙蹲在地上:“地缝呢,找个地缝钻进去……”

旁边那桌人十分嫌弃,拉了拉凳子扯开距离,一副不想和这丢人的女的扯上关系。

倒是桌上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下一秒,一向孤高自傲的柳消闲竟也蹲了下来:“怎么了?我还没说话呢。”

云无恙义正言辞道:“不如我们回宫吧,除夕夜该早点吃饭了。”

对!咱们一起包饺砸!

柳消闲却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有些戏谑:

“先听完也不迟。”

云无恙哀嚎了一声,耳边却忽然响起箫朔月的声音:“什么事?”

云无恙一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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