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朱标转身离去的背影,殿内百姓却都是一脸的茫然。

任谁都没想到,朱标竟会如此孩子气的丢下朝堂百官转身离去。

任谁也不觉得,如此任性之举乃是平日稳重,谋略深远的朱标能做出来的。

“这....”

“陛下这是何意?是今日暂且散朝?”

朱标刚离开时,殿上百官还因朱标震怒不敢多言。

可半炷香后,却也有几分耐不住性子,相互嘀咕道。

“眼下我等就走还是等陛下回来?”

“陛下那般震怒,即便回来也是....也是......”

“不得喧哗!”

就在众人盘算朱标突然离开算不算散朝之时,李善长清了清嗓子,极其郑重出声道:“陛下既未言明散朝,眼下便还是朝会。”

“朝会之上,安能随意喧哗?”

随着李善长声音落下,殿内嘈杂也瞬间被压住。

只不过就在李善长说完这话的同时,目光却带着几分怜悯默默看了刘伯温一眼,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刘伯温,到底还是这个脾气。”李善长心中默默想道。

此刻看向刘伯温的眼神愈发悲悯。

这老腐儒终究不懂什么是人臣之道,也终究不知揣度圣意。

似朱标这样少年英才,少年继位,自始至终从未听到过悖逆之言的少年君主。

朱标又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当众斥责他的不是!

换言之。

此时刘伯温面临的局面比以往忤逆老朱要更加凶险。

最起码老朱沉稳,因爱才之心尚能给刘伯温一条活路。

可朱标这种自负才高的热血少年,脑子一热直接砍了刘伯温,抄了他刘府也说不定。

心中越是如此想,李善长脸上愁容越浓,此时心中不断叹气的同时也是默默摇了摇头。

另一边!

朱标前脚刚离开奉天殿,还未走出几步便猛地抽出侍卫腰间长刀,对着一旁树木用力挥舞了起来。

“儒生误国,安知我心!”

“恶意揣度,当真该死!”

“我何时成了愚民害民之君!”

“他娘的,老子干这一切不都是想让大明鼎盛!”

朱标越说越是火大,最后竟直接对着面前树木破口大骂了起来。

起初还有章法的劈砍,此刻也是胡劈乱砍,最后甚至直接拿脚踹着眼前树木。

“混账!混账!”

就在朱标发泄心中不满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极为柔和的嗓音。

“标儿,你这是因何发怒?”

听到马秀英的声音,朱标似泄气的皮球一般,原本震怒的情绪此刻瞬间消散。

转而甚至有些委屈的看向自家母后。

“娘!儿子受气了!”

“刘伯温说儿子是玩弄心术,将天下百姓视作家奴,随意拿捏;将天下财富视作家产,予取予求的昏君恶君!”

听朱标将朝会之事尽数说出后。

马秀英叹了口气,一时竟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被臣子气的离开朝会,想来朱标也是头一个。

不过也是难怪。

从朱标所言,即便马秀英不怎么了解商贾之事,可她却也能听明白朱标让朝廷插手商贾那是一心为了百姓。

再加上朱标对刘伯温极其重视。

如今被刘伯温误解,甚至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顶撞。

朱标自然心头震怒难以排解,所以才做出罢朝这等荒唐事来。

只不过!

马皇后却没急着安慰朱标,反而同样面带愠色道:“那你为何不下令砍了刘伯温!”

“啊?”

见朱标一时愣神,马秀英随即起身,怒声道:“标儿若你顾全君王之民,顾念朝廷重视老臣之心,不想下此令旨。”

“娘替你下这道旨意!”

“来人,传本宫懿旨......”

“娘!”当听到马秀英准备下令处斩刘伯温,朱标忙出声阻拦道:“娘,儿子生气乃是因为刘伯温误解儿子,错看了儿子。”

“儿子一直敬其有才,甚至雄英还未出世之时便拜他当老师。”

“儿子这般器重他,他却如此误解儿子。”

“儿子气的也是这点。”

“如今想想,刘伯温所虑虽是恶意揣测,可却也不无道理。”

“嗯。”

见自家母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未继续出声,就好似原本就没打算下旨处死刘伯温。

朱标这才明白,自家母后方才不过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也是看到朱标表情一窘,明白自己的用意。

马秀英深吸口气,笑着宽慰道:“似你那般,你爹先前也是有过。”

“嗯?”

“那刘伯温不只顶撞过你,也曾顶撞过你爹。”

“你爹也多次恼怒,嚷嚷着要砍了那老腐儒。”

“只不过!”马秀英眸光一凝,似带着几分训诫意味般看向朱标道:“你爹却从未像你这般,撇下满朝文武独自回宫!”

“这.....”

“孩儿知错,与父皇相比,儿子是少了几分定力!”

朱标长舒口气,随即冲马皇后拱手道:“娘,儿子这便回奉天殿去!”

就在朱标准备离开之时,马皇后却再次问道:“回奉天殿后,你打算如何处置刘伯温?”

“儿子怎会处置他!”

“以朝廷插手商贾,本就是儿子考虑不周。”

“儿子自会想个法子,防止后世君王借商贾欺民。”

听到朱标如此说,马皇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也示意朱标尽快返回奉天殿。

而返回奉天殿的路上。

朱标回想着刘伯温所言,不觉间竟愈发觉得他所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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