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道:“怪事何止一桩。我刚才问过其他巡检兵,才知道当晚凶徒不止杀官劫银。”

陈义疑惑问道:“还有其他事?逮捕文书上怎么没提?”

赵勇道:“似乎与劫银没有关系,想来通州衙门不愿节外生枝,没有向刑部报告。若不是我看出端倪,又吓唬了几句,他们还不肯说。”

接着,他又说起刚刚发现的怪事。

自从入驻该地后,他便按例巡视署内所有屋舍和房间。

巡检司本就是追凶捕盗、盘诘商旅的执法衙门,在后院设有牢房。

张家湾是京畿东郊的水陆要冲,经常能抓到走私贩子,所以牢房还不小,足足有四五间。

然而赵勇发现,里面连一个囚犯也没有。

“怎么可能!”

听到这里,陈义也小声发出惊呼。

八、九月正是走私贩子最猖獗的时候,如果连这个时节都抓不到,张家湾巡检司根本没有设立的必要。

再说,如果没有囚犯,七百多两银子怎么来的呢?

赵勇笑了起来:“嘿嘿,确实一个囚犯也没有。”

他对陈义的反应表示赞许,又详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凶徒将巡检们绑起来后,就把后院二十多个囚犯全放了。

后来官差发现司署被血洗,又忙着通报州衙和处理尸首,直到快天亮才知道牢房空了。

还好,关在巡检司的囚犯大多是利用漕船走私的轻犯,跑了也不太打紧。否则,就凭跑了二十多个犯人,通州知州就够头疼的了。

陈义越听越迷糊,直呼这伙凶徒损人不利己。

劫银就算了,放走牢内囚犯做什么。难道他们想让张家湾乱作一团,没工夫去抓捕他们?

要知道利用漕船夹带私货虽是重罪,可大家都这么干,谁也不会当真拉走私犯去砍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让家人带银子来赎人就算了。

而冒充锦衣卫杀官是重罪中的重罪,连皇帝都惊动了。没有人会因为要抓走私犯,耽误抓钦犯半分。

难道走私犯里有认识他们的人?

想到这里,陈义心中一动,连忙在书吏房的架子上翻找犯人名册。

按锦衣卫的规矩,任何人抓捕归案都要在名册上记录,巡检司应该也是差不多。

如果批走私犯里面,果真有某个人认识凶徒,一个个抓回来审问,肯定比大海捞针要快得多。

不过,陈义在书吏房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犯人名册在哪里。

他叹道:“或许巡检司的人知道丢失犯人是罪过,所以把名册收起来了。”

赵勇不以为然道:“就剩下的几个巡检兵,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十有八九是通州衙门干的。我明天找个由头去一趟,问问知州大人哪来的胆子,竟在这个案子上犯浑。”

陈义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点头赞同。

商议了一会儿,没找到其他头绪,赵勇重新出去值守,陈义也重新趴在案上继续临摹。

某个走私犯认识凶徒只是一个猜测,不一定能证实。多画几幅肖像,说不定才是尽快破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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