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河东监军宦官张承业。自从张承业监军河东已有一年多,李克用对他信任有加。张承业虽是宦官,但是忠君报国,在下在翰林任职的时候,就有感于张承业之忠义。”
“韩使君是认识张监军吗?”李亿问道。
韩偓一笑:“曾经在大明宫有几面之缘,实在是仁人志士有相通之处。如今在华州赋闲,某可去太原面见张承业,再请他谕知李克用以朝廷之急,速速平息与魏博之争端。”
“听说魏博节度使可是杀了李克用的一个儿子,这种杀子之仇,李克用难道能说及放下,不怀恨在心?”
韩偓道:“这正是需要用臣子的地方。只要张承业去说动,一切皆有可能。况且,韦端己远赴剑外,难道在下就不得共赴国难了?”
李亿看着这个不算强壮的中年文人,不禁感慨:韩建啊韩建,你还是太忽视文人的力量了。
他们的武力值虽然很低,但是从小读的经典却教授了他们太多的条条框框,让他们的行为自有准则。
“韩冬郎既然有此言,那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我这就写通行手令,期待好讯传来。”
李亿一边研墨,一边说道:“其实一见面我说的,并非什么惺惺作态之语。我确实喜好诗文,早就听说过韩冬郎“香奁体”之名,愿得一观。”
韩偓的诗,早期诗风轻浮,在时人那里有着不小的影响。
“在下岂敢。至于那些香奁的风流韵事,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如今虽然也偶尔在文中有涉于篇什,实际上并不接于风流。
“韩冬郎是我年轻时候的小字,现在在下已经过了风流才子的年纪了,恐怕不能陪殿下寻风月之事,抱歉了。”
李亿向他表示了歉意:“浪子回头,看来是国家变故太深了。那就假有时日,再与使君交流吧。”
韩偓是唐末水平最高的几位诗人,他早期的诗风轻艳,但中晚期风格转变,变得凝重悲愤。
国家的动乱,也铸造着国家的诗史。三吏三别,《秦妇吟》,还有韩偓的诗,皆是如此。
……
韩建的府邸中。
“相国,据神策军的消息,这几天北边好像有动静。好像是商人、农户勾结起来,有反抗我们征税的苗头。”一个幕僚说道。
“苗头?什么苗头?神策军是看不住他们的驻地,还是管不好他们手下那些东西?”韩建不满地问道。
“神策军右中尉表示,相国征税太多,惹得天怒人怨,却不给他们多拨一些款项。还说,镇国军不孝敬北司,就是不效忠于朝廷…”
“阉逆余丑。他们还真当自己还是几十年前在长安呼风唤雨那会?我忍着没拿他们开刀就不错了。”
韩建看着底下人好像还有话要汇报,“说,都说完,这些阉人还要什么?”
“他们说,希望能抓捕几个偷袭了他们士兵的农户。但是那几个人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希望镇国军配合他们行动,在华州全城城里城外搜捕。”幕僚汇报完了,等着看韩建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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