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针’甄大夫寿过百岁,已于去年仙逝,本去河南道许州,请甄大夫的子弟用神仙针灸医治,疗效却不显。”

“竟如此严重,连甄大夫家传针灸也……”崔善为有些吃惊道,“那是何人医好二郎上肢?”

甄权为隋唐两朝良医,名动京师,更在一众名医如许胤宗、孙思邈之上!

特授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连皇帝去年也亲临其宅,视其养生饮食,寻方问药。

“途经洛阳,求得一名年轻的张医师,不过二十四五岁,只有四郎这般年纪,

竟然自成一家,擅精医治风疾,经半月调治,上肢已然恢复,双腿虽不能行走,却也有了知觉,堪称神医!”

裴休贞接着道,“休贞力邀那张文仲医师到京城入太医署,他便一道去了长安。

又治理了一月,双腿已能在床上活动,只需照方吃药,药量递减,慢慢调理了,这才启程回去闻喜。

四郎坚持要送我,还上递了一个携新妇省亲的由头。哈哈……”

卧床的他竟也显得颇为乐观,尤其说起裴四时。

裴休贞四十五六岁,却鬓发已白。

他二十年前入仕,任吏部主事,从九品上,已是年轻有为,被时任尚书左丞的崔善为赏识,三年提升十余阶,任从七品上的都事,有了主典文书的职权,正式走上大唐职官道路。

十多年后,他已是正四品的地方大员,任定州刺史。

河北定州自古为九州咽喉之地,唐武德六年设定州大总管府,即驻扎定州,辖定、洛、相、沧、魏、赵、邢、满、幽、燕、营等二十九州,可见实为天下重镇。

不过,任谁也未想到,在几个月之后,这定州将超越长安,成为大唐最令人瞩目的天下中心。

崔善为见裴休贞卧病在床,却气度不减,心下稍宽,也笑道:

“裴二郎正值盛年,却借病归隐桑梓,急流勇退。

裴四郎风华正茂,正当见龙在田,直可飞龙在天。

你兄弟二人,却是一隐一显,一潜一升,契符自然之道。”

裴休贞看着幼弟,笑道:“休贞愧对清河公拔擢。

闻喜裴氏光前启后,安邑敬公之后,再当得起‘裴闻喜’者,应在四郎身上,还请仁公看顾一二。”

黄裳听得能医重症风疾的张文仲医师,心道:这须得告知仲长,看看是何方子,可能医好五斗先生?

又听得裴四携新妇省亲,想必在中间舱室内,不知是何样的女子?

又见这刚卸任的一方四品大员,如此推重裴四郎,便看他如何反应。

裴四郎并不过谦,洒然一笑:“早得崔公照看,裴四自当勉力,不负阿兄期许。”

柴瑶光听他也提起安邑敬公,又想起之前的疑问,不禁道:“安邑敬公是有个怎样的女儿?”

裴休贞笑问道:“你是嗣远的女儿?这般好奇么?”

“正是!”柴瑶光知他在舱中听到过。

裴休贞或许是久卧病床,颇喜说话,不似崔善为,竟说起了一段故事。

安邑公裴世矩有二子一女,女名裴淑英,本性婉顺孝亲。

其夫李德武,因郕国公李浑被构陷灭族,也被发配岭外。

裴世矩奏请离婚,隋炀帝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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