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傅驰最后一天待在广州的日子,第二天早上七点的飞机,飞回北京;他们约了顿饭。
【F。:没吃过,辛苦你拿过来了。】
晏淮笑意未减,低头打字——
【想想:当然辛苦了,半斤拿过去重死了,有没有跑腿费?】
聊天框最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傅驰发了笔转账过来,备注“跑腿费”。
晏淮点开——数字是六个六。
【想想:谢谢傅老板!】
他开开心心收了,转身回小石桌拿起装满莲子的篮子时,见桌上堆着几支怒放的莲花,他忽然来了点兴致。
挑了几朵好看的之后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出发时拿了不止一盒新鲜莲子。
……
晚高峰如期而至,道路与街上都是归家或者出门的人,彼此嘈杂又热闹地聊着自己的生活。
华灯初上,最后一丝橘色晚霞越过商务区的数座高楼,穿透玻璃,洒在餐具已经摆放整齐的餐桌上,最后渐渐隐入云层。
傅驰合上菜单递给侍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晏淮发来一条已经进电梯的消息。
他转头便吩咐侍者:“可以上菜了。”
“好的,请您稍等。”
三十层,一分半不到,晏淮到了。
傅驰包了这一层,一听到脚步声就抬眼看向来者。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却在看到晏淮臂弯里的花束后,笑容凝固起来……
晏淮缓缓走近,傅驰的目光一直没法儿从开得正好的芙蕖上挪开,定定地看着这束花越来越近,最后递到面前来。
他抬头看着晏淮,神情不解。
而晏淮神色如常,递给他一束花仿佛只是递给他一瓶饮料或者一件外套。
“给你的啊,愣什么呢?”
见傅驰神情怔愣,晏淮手腕动了动,粉嫩的花瓣也随之摇晃了一下,看着更为漂亮可爱了。
“给我的吗?”傅驰有点无措地接过,拿到眼前看了又看,蹦出一个干巴巴的评价——“挺——好看的……”
“怎么了?”晏淮笑了下,拉开椅子坐下来,顺便再把装着莲子的纸袋放上桌面。
“你不喜欢吗?还是我包得不好看?临时决定弄的,可能有点潦草,改天我去花店买束正经的。”
“不是——不用,”傅驰立刻解释:“很好看,就是——我……我还没收到过花,有点意外。”
“没收到?”晏淮诧异了一下,“你之前职位晋升,或者圆满结束了某个项目开庆功宴的时候,也没有花?不可能吧?我记得我爸跟我哥都有的呀。”
“那怎么一样?”傅驰嘴角含着一点笑,说:“助理定的没什么意义,就是个工具而已,看两眼就忘了,我一般也不带回家。”
这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不一样的。
是他心上人从家里的池塘中亲手摘的,一点点处理好枯死的外花瓣和扎手的小刺,连包着的宣纸上都有亲手写下的字。
花店里的花是交易给顾客的,谁都能拥有,但私人摘下来包好的花,是固定给一个人的。
在摘或者包的时候,纷纷扰扰的精神世界里或许会掠过收花那个人的脸……
这太不一样了。
傅驰很喜欢,上面的字又更喜欢。
“我以为你喜欢写鹤体就只会一种,没想到行书也写得这么好……改天能不能从你这里求幅字?”
“一开始练的就是行楷,后来才接触鹤体。”晏淮边用茶水洗餐具边回答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晚上回去就给你写,下次见面就能拿了——你想写什么?”
不舍地将花束放到一边时,傅驰目光柔和地望向对面,半点儿不挑剔:“只要是出自你手的字,我都觉得好,随你选一个写就好了。”
晏淮但笑不语,洗完自己的后瞥向他的,语气揶揄:“还装不会吗?”
傅驰顺势耍赖:“不会啊,劳驾你了。”
晏淮摇头不语,把自己那份推过去,接过他的。
四菜一汤很快就端上来了,两道鱼和一盘青菜,还有一道虾仁,汤还是鱼汤,熬得浓稠鲜香。
晏淮看到菜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不干脆来个全鱼宴啊?这么照顾我口味?”
傅驰盛了一碗鱼汤放到他面前,“我也不讨厌吃鱼啊,再说照顾一下你怎么了?”
“不怎么,很感动。”晏淮张口就来。
……
他们边吃边聊,聊的都是些琐碎日常,头一次看上去像熟人一点,没有任何了刀光剑影的对峙。
天边的云团逐渐被黑夜掩去时,一顿饭也走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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