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取了神之恩赐的最初精灵。她把魔法的力量分享给人类,人类却用魔法禁锢了神明。神降下报应。在光明中,精灵无法拥有翅膀、真相、与爱意。至此,无翼的罪人在大地上繁衍,散播着谎言与仇恨。】

彼得目光淡然。

少女赤裸消瘦的半身瘦骨嶙峋,六道狰狞丑陋的疤痕在洁白的背上是如此突兀,如同用烙铁印下的斜长烫疤。

与其说是疤痕,更像是与生俱来的胎记。

彼得仍记得,游戏中的隐藏关卡boss精灵王修斯,战斗开场前的cg有多么震撼。

绝美的精灵在日冕倒长出的黄金树下,深渊从他背后的六道断翼疤痕中流出,化作不可名状的羽翼。

述说了一辈子爱与宽容的精灵王,在故土上拥抱腐化,挣脱桎梏。

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们,一切.....都让我感到由衷的恶心。”

这是全游唯一一场倒计时战斗,精灵王修斯不计代价的伐树,而玩家要在树被砍倒前将他杀死。

这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背上,亦然是与精灵王一模一样的六翼疤痕。

【即将为莱蒂西娅·杨·希儿占卜,是否消耗500000点魂屑?】

五十万点,超越了彼得遇到过的所有人类。

在奴隶市场看到这个姓氏与费用时,他甚至以为系统出了bug。

“王族......不,现在肯定是树没长出来的世界线,那最后的精灵王应该被魔王砍了才对......纯血精灵么?”

彼得用剑尖挑起希儿的下巴,地室内昏暗,少女脸上的疤痕与白眸并不显眼。细看之下,脸上的五官轮廓竟是如此精致。哪怕身形消瘦,发育依然惊人,只是因为因为营养不良有些下垂,身体恐惧到颤栗,一颤一颤的,令人目眩。

精灵在游戏的起源设定中,便是人类审美的完美参照物。

哪怕暗精灵那种二翅杂血吗喽,放到人类中也是美男中的美男,更别提纯血精灵。

若没有这条疤痕,眼睛再是正常样子,各国君王们恐怕会为了这名“狐女”奴隶,掀起战争吧。

简直是天生的妲己。

“来,告诉我。”彼得盯着她空无一物的惨白眼眸,“你和精灵女王莱蒂西娅——”

“是什么关系?”

这才是彼得下定决心,接下这个麻烦,把她买回家的原因。

她身上,可能有老乡的线索。

至于哈利,纯粹就是学究脑袋上头非要他买,买回去好用来写精灵论文,纯纯魔法界卷狗。

希儿后缩着,使劲摇头,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是彼得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娇弱。

与衬衬那小受气包的萝莉音不同,听起来更诱人犯罪,简直抖s狂喜。

“呵,你跟她一个名字,还都是纯血......当纯血精灵是莆田鞋啊,到处都是?”

希儿双手架在身前,剑锋逼近,退无可退。

那名暗精灵从上楼开始,希儿就一直恐惧的注视着他。当爆炎术出现,以为死定了时.....

那缠绕了大半月的梦魇,竟然被人一棒打爆了头。

轻松写意,就像呼吸一样。

他把自己买走了,果然,认出了精灵的身份。

但是......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无论如何,想说什么,表达什么,传达而出的,便成了与本意完全相反的谎言。

这便是精灵的诅咒。

“哭?哭也算时间哦。”

彼得对精灵没什么好感,有一個算一个,套完情报和任务线索就直接杀掉,杀完搜尸,从不被奸商赚一分钱。

他从哈利的杂物中找了个闹钟,走回来将闹钟转了两圈,拍在地上。

“闹钟响之前说不出来,脑袋搬家。”

希儿绝望的看着他,与那个不停抖动的闹钟。

“可是我说了.....”

她闭上了眼,对死亡的恐惧终于让她崩溃了,对彼得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也听不懂我的话啊!!!”

闹钟忽然停了。

剑插进了原本放闹钟的地面上,弹簧和铜片散了一地。

“你.....怎么会.....”

声调分明,富有节奏感,因为太久没说了,甚至带着一丝生疏。

希儿蓦然睁开了眼,眼前的男人,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仿佛幻听了。

他刚刚,居然在说与父亲一样的语言。

.........

.........

.........

当天傍晚,从卡文迪许领地来的老女仆们终于赶到了,庄园总算有了点安宁的氛围。

那群十三四岁的女孩们仰望着风姿绰约,仪态万方的前辈们,大气不敢出。但这群卡文迪许家的老人倒是非常和善,各自选了个喜欢的姑娘当助手带着,按照当年为老伯爵工作时的岗位做了分工,迅速忙碌了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

毕竟这是她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对庄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雨宫夕亲自下厨,做了一份特大的奶香南瓜派欢迎她们。奶香南瓜派是初代卡文迪许夫人的拿手好菜,千年下来成了卡文迪许家的传统佳肴,每逢内部庆祝便会来上一盘。

老女仆们见到已经亭亭玉立的雨宫夕,一个两个的都偷偷抹起了眼泪。毕竟少女对于她们来说,是主人,但更是从小看大的孩子。她们从雨宫夕爷爷一代便进了庄园工作,父母皆是卡文迪许家世代忠心的家仆,其中甚至有不少人的孩子还死在了那天的峡谷中,此时看到失去父亲却仍然对她们微笑的少女,又怎能不心疼。

这倒是让彼得开了眼界,没想到贵族家还能有这么温暖的主仆关系。这些年纪大的女仆们普遍都有一两件昂贵的首饰,据说在卡文迪许领也有自己的房产,都是该赡养天年的年纪了,又不缺乏钱财,看到弗雷求助的信便二话不说赶来。

看来老板往上两代都是忠厚人啊。

提及父亲,雨宫夕再强颜欢笑,情绪也难免低落了起来,甚至不和衬衬斗嘴,家宴结束后便不知去了哪里。

弗雷给彼得端了盘一看就很酥脆香甜的金黄蛋挞,让他送去湖心岛的鸟笼小屋。

到了那后,发现少女抱着那只发白的熊猫玩偶,神情落寞的坐在秋千上。

像闹了情绪后,没有等来父母的安慰,只能自己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的小女孩。

彼得把蛋挞放下后,她指了指熊猫。

“我爸爸送的。”

“哦。”

交流到此为止,雨宫夕也不看他,又不吃蛋挞,就坐在秋千上埋熊发呆。

彼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尬住了。发现蛋挞还怪香的,再不吃就冷了,便没忍住偷吃了一个,颇有在家乡时星期四拿群友给的羊毛吃肯德基的回味。

雨宫夕听到咔哧咔哧的咀嚼声,发现他在偷吃,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还吃上了?

把人家蛋挞吃了怪不好意思的,彼得想着要不安慰安慰她吧。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太会安慰人的家伙,擅长的抽象话更不合时宜,憋了半天:

“伱知道谈判专家为什么不带护具吗?”

“因为他泰拉话二级甲。”

少女听完,半天没反应。

只是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表情颇为冷淡。

鸟笼内的气温似乎降得比室外还低,彼得只好无奈的放弃。

“好吧,这段冷笑话的笑点是将泰拉话二级甲替换成了防具二级甲,令人忍俊不禁。”

解释完立马就走,有点丢人。

“再讲一个,刚刚那个不好笑。”

雨宫夕冷不丁的叫住了他。

“额,好......你知道大同小异是指什么吗?”

彼得看雨宫夕半天没搭话,自顾自的说:

“是指男人的钢门。”

于是乎,玻璃房内传出了雨宫夕压抑的很难受的笑声。

“噗,你真的好没品,我正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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