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在灰鬼哥的记忆里，他的叔叔小时候送给他的志怪小说话本，那算是他最美好的记忆之一了，在每个难熬的燥热的夏夜里，在漏雨的破车棚内，都是这些话本书陪伴他度过的。
话本里的故事，有都市怪谈，也有赛博暴乱，还有政治幽灵，那是灰鬼从未见识过的过去的辉煌，那个灿烂的世界是这荒芜一切戒不掉的梦境。
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余言，在似是怀念的看过灰鬼哥的“痕迹”后，老老实实的就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这时，却突然有人敲门，余言出声让她进来后，门便推开一道小缝，探出一个小脑袋，面容干瘦，眼睛却出奇的灵动。
来人是余花，余言的妹妹，她怯生生的跟余言讲道，“哥哥，我拿牛奶的时候被那个凶老头发现了，会不会出问题啊。”
余言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灰鬼这狗贼干的好事，这家伙教唆自己的妹妹去偷东西。
灰鬼想的是她妹妹天生就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有这天赋，乃是行骗和偷窃的好手，就算被主人家发现，也只要扮扮可怜就能混过去。
于是这家伙就打算先从四号废弃仓库入手，让妹妹进去偷一些临期的食品，美其名曰补贴家用，而余花口中的那个老头，就是仓库的守门人。
仓库的位置地处偏远，是在钴矿镇的西北角落，那块地界正好是山丘脚下，没什么人居住，杂草丛生，而这个仓库里存放的，大多也都是一些被清理出去的过期存货，或者损坏太严重的物品。
灰鬼其实跟那个老头有几分交情，他知道按这老头的性子，只要余花不做的太过火，小打小闹的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事，这也是他教唆妹妹去偷这里的原因。
在灰鬼哥的心里，已经将这事定性成了一种安全的特训，并且还觉得想出这种计划的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去就好了。”余言说道。
“可是哥哥你之前不是说......”
“之前说的都作废，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做个好人。”
“但是哥哥你说过，好人都是煞笔。”余花怯生生的讲。
“.......”余言沉默了一下，“这话也作废。”
“好吧，既然哥哥说不去偷了，那我就好好的吧，反正都听哥哥的，那哥哥你说的要教我翻墙，开锁，敲闷棍还教吗？”
余言捂了捂额头，这小姑娘才十岁，灰鬼你个王八羔子真能带坏人啊。
“我有更好的要教你。”
破碎之月的光芒照着余言的背影，余言的发丝都在月光下发亮，可他脸却在阴影里，带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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