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

只是一块骨,为什么在死后还能留存如此庞大的灵性。

祂生前该是如何神圣。

而现在,因为如此数量庞大的生命血祭,终于让它苏醒了吗?

不......

不是苏醒。

陈景从那莫名大恐怖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的感识告诉自己。

恐怖是因为弱小修士见到强大修士,所带来的一种近似生理反应的东西。

就像人在第一次见到老虎、狮子一样。

但并不危险。

“老虎”没有盯着自己。

只是从祂身上倾斜出的气息余波,波及到了自己。

而祂的目标......

从那块骨上涌出来的气息,缠住了在祭坛边缘的几个人。

这股邪祟、狰狞的灵性,是针对他们去的。

中年男人打不开玄妙视野,或许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法子。

他感受到了,骨的不安悸动。

在掌心里微微颤抖。

在孕育着什么力量。

他一撒手,把它丢进坑内。

丢进如地狱一般,燃着熊熊火焰、有无数人嘶吼、挣扎的深坑里。

陈景向后退去几步,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不想血溅自己身上。

大恐怖的气息越发阴郁。

几若实体化的席卷整個山头。

狂风烈烈,卷起千丈高沙。

骨飞起来了。

从它身上绽放灿烂、庞大、圣洁的光。

男人脸色更加狂。

果真和他们说的一样,血祭有效果,上古神人遗留下的骨,在吸收了血肉的力量后,终将会绽放出亘古之前的宏伟力量,打开那扇隔绝已久、通往上界......

他内心里的那些期盼、臆想还未完全落地。

光凝束成了一把剑。

不止那个中年男人,鼠面男人、日教神女,他们都狂热看去。

要剑开天门了吗?

但......

这把剑却并未斩向天下,反而是向着山上的人斩去。

首当其冲,就是那个深坑。

剑光荡荡。

“噗嗤”火焰就在剑风威压下熄灭,而后一眨眼,深坑不见。

在深坑边缘的那两个人——一位内景七层的修士,一位如花似玉的日教神女,都随之消失。

中年男人脚一软,瘫倒在祭台上。

抬头惶恐看着天上的骨。

这是什么情况?

祂不满足这样的祭祀?

陈景歪着脑袋,心里发笑。

他还真以为这些人掌握了唤醒潜藏在这块骨里,那尊古老又强大神念的方法。

哦,也不能说不是。

在别人家门口敲锣打鼓、泼粪洒尿,惹得人厌烦了,不也能把屋子里的人招惹出来?

现在如他们所愿,那尊神念出来了。

但拿着刀、怒气满满。

大有一副,弄不死你丫,今天大家就都别活的模样。

天上的骨,依旧绽放着光。

它似乎还想要斩出第二剑。

但灵光、神念闪烁。

鸣沙山下。

那一道剑光落下。

“那是......”计白枝吞咽口水,瞠目结舌。

何等境界的一剑。

“走!”玉还真言简,顾不上惊叹。

山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个世界不该有这样的人物才是。

那一剑......

不是内景境界、也非天门,甚至她隐约觉得,就算自己陆地神仙的师父,所斩出的一剑,比之都还略逊一筹。

他们四人立即出发。

奔山上去。

巡守的士卒们,大多在那如天威的一剑下,丧失心气。

还有几个能坚守岗位的,在玉还真他们手下,也几乎起不到什么阻拦作用。

骨终究没能斩出第二剑。

它缓缓,如落叶一般的飘落下。

“天门为何还不开啊?”中年男人狼狈,膝盖、手肘并用,哐当哐当爬过去,一把抓住骨,声泪俱下,嘶吼悲鸣。

从坑里出来的骨,一如之前被取出来的模样。

被火焚烧、被黑泥污垢、消耗神念都未对它造成什么影响。

莹莹如玉一块,端庄神圣。

陈景没急着去抢。

旁边还有个内景七层的高手,这不是他能解决得了的。

正这么想着。

山下厮杀声愈来愈近。

几人倒飞而上。

有人在空中呼喊:“有个好大力气的小姑娘和三个同伙杀上来了。”

他话音刚落。

四道身影蹿上来。

中年男人回头,神色更加惶恐:“你们何人,是要抢朕的宝贝?”

“叔公,叔公!”

他喊两声,才恍然想起,那个鼠脸男已经和日教神女,还有自己准备的诸多祭品,都消亡在那一剑下了。

“钱公!”

他换个名字,焦急仓促地呼喊起来。

自己手下可是有两位宗师的!

一位老者现身,和鼠面男不一样,他长相要能入眼得多。

玉还真脸色严肃:“七层。”

“不是那天我见的那个。”

江雀儿他们脸色跟着一沉。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两个内景七层的修士?

他们能对付得了吗?

老者恭敬朝他们行一礼:“几位小友,卖老夫一个面子,退下去如何?”

玉还真皱眉。

退下去?

在两个内景七层修士面前,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也是获得秘宝最好的机会,真要......

计白枝忽一惊。

玉还真察觉自己手被扯动,可余光一瞥,周围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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