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你说话真不客气。”
赵海波泄气，迎面陆子明在路上买俩粗面窝窝头。
那种比馒头还便宜的东西。
吃着吃着，陆子明问：“以前吃这东西没面子，咱俩路上生怕被同学看到，都咬一口藏在口袋，现在为什么不藏？”
赵海波有些愣，看看手里窝窝头。
“没钱的时候，以前只有窝窝头，现在不止有窝窝头。只要愿意，你可以吃大肉包甚至吃碗小面加两份臊子。”
“关键是你手头里有钱，这就是你的底气。所以别人看到你吃窝窝头，你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面子。”
陆子明一条条给他理清。
“你是怎样，别人只看表面，不会深究内在。要想人前显贵，必将人后受罪。”
“换句话说，你现在看到的那些大老板，大佬。都是用尊严换来他们如今的面貌。”
“尊严啊，最不值钱。但它能换来很多东西。”
赵海波似悟非悟：“那我给别人磕头也换不来钱啊。”
“你真是个大聪明，行了，我就不上楼，免得你姐看到又得喜欢我……”
野蛮冲撞连追出去十几米远，赵海波呼哧呼哧的，停在原地突然嘴一咧傻笑。
……
临近毕业前的重头戏，是师专的放榜时刻。
“老陆，12点了，吃中午饭不？”
“老陆，1点了，学校开始放榜了，还不去看看？”
陆子明迷迷糊糊：“你们帮我在留校名单上看看我名字就行。”
“你真的好会装啊。”
王灿受不了，拉着赵海波索性去凑凑热闹。
倒也近，公告栏，就在男生宿舍前面。
室友们都回来了，没去蜂蜜小作坊。
其实确定下来的，学校都会单独通知。还有一些待定的，只有等放榜才揭晓。
至于没名字的就拿个毕业证润走，爱去哪里去哪里，成为令人敬仰的自由职业者。
公告栏前已经人头齐攒，约莫近百毕业生都踮脚望着，盼着。
“他两本教研课件审批都没通过，入门砖都没有，怎么留校？”王灿嘀咕道。
赵海波对陆子明保留留校名额深信不疑，这狗东西说的话你可以一句都不相信，但最后都会变成现实。
况且对于陆子明来讲，这留校名额已经不是学校给不给他，而是他想不想要。
“那咱俩也没戏啊，来凑这热闹干嘛？”
王灿：“说不定支教名单有我呢？我前两天跟系主任沟通了一下。”
“你R妈不是直接辍学吗？”
赵海波无法接受，最讨厌这种说好摸鱼偷偷进步的人！天天喊当老师穷，教育药丸，结果自己偷摸跑报名支教？
这下，八人宿舍，除了陆子明留校待定，其余6人全部报名支教。
垂死病中惊坐起，敢情自由职业就他妈我自己？
还好跟了雷明，还好我是猪油仔。不然我就该嫉妒你这小人了！
“嘿嘿，我成绩这么差，不一定能被选上。”王灿安慰说。
而这时“哗啦”一声，两个梳着大辫子的女教师拿着大红纸过来，黏上浆糊往公告栏右下角一贴。
支教名单是最多的，几乎占了整个左边的版面。
最最右下角，写着“王灿”的名字。
“你，你怎敢……奸人！”赵海波捂着胸口。
王灿心虚着，突然俩人被推搡开，其他人瞧见也都挪了点步子。
是圆头圆脸的潘开松，师专优等生，跟陆子明一个档位的。
“支教的都聚这里干嘛？看到自己名字就撤呗，有什么好凑热闹的？”
潘开松嘀咕这么句话让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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