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犹豫片刻,这才下去,只见林平之剑已出鞘,正有些渴求地看着顾芳。
顾芳看着心疼,便道:“林兄,真的要现在去吗?”
林平之道:“顾贤弟,我不愿再等了,自余沧海杀了我林家上下几十口人,我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连深夜都在想着练剑,我怕……我怕余沧海罪孽深重,死不到我的手中。”
灭门之痛,顾芳当然可以理解,可现在即将要出蜀地边界,而且余沧海大概还在巴山上,无论如何想,都显然不适合去杀他,就只好道:“林兄,现在去,你只会先死在余沧海手里。”
林平之当然知道,可他似乎已有办法,便道:“那独孤一鹤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吗?”
他说时就要下跪,幸好顾芳跑去接住,又很快道:“可独孤一鹤为人如何,你了解吗?”
林平之此刻已满脑子都是去杀余沧海,便只愤愤道:“可余沧海分明很怕他,不是吗?”
顾芳一时无语,已想不到该怎么劝,岳灵珊也已跑去抱林平之,林平之倒也没有抗拒,但眼神依旧看着顾芳。
顾芳从中看出了渴求,还有比渴求更大的仇恨。
令狐冲便也出来道:“林师弟,峨眉派如何,我们的确不知,我保证,等……”
“不必了!”林平之忽然向令狐冲道:“大师兄,你不懂我的心情,华山派的恩情,我会报答的。”
令狐冲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可他已无法再说什么,只感觉林平之的做法,虽然过激,但也实在是可以理解。
顾芳看着林平之,简直想不到一点办法,然后林平之便缓缓倒去,岳灵珊看着心惊不已,便见司空摘星忽然出现,向她笑道:“你是弟妹?”
岳灵珊没有讲话。
司空摘星就继续道:“不要担心,我不过给他刺了一针,今晚子时便会醒来,你们,不会怪我吧?”
“多谢,”岳灵珊看着司空摘星,由衷地感谢他,在必死的情况下,晕倒实在算不了什么。
路还要继续,岳灵珊抱着昏睡而去的林平之,一时只有哭诉。
另一辆车厢内,令狐冲也很不是滋味,不由说道:“林师弟自从来了华山,也为门派做了不少贡献,而对于他自己的感受和苦楚,似乎从未有过人去顾及。”
司空摘星便也点头道:“我看也是,好像也只有弟妹还陪着他,唉,要我看……”
他本要继续说,却见令狐冲脸色更不好,便没有继续,也不知道令狐冲和岳灵珊微妙的关系。
顾芳接着道:“不错,事情实在很多,等帮完了魔教,的确很有必要去找余沧海算算旧账了。”
顾芳没有开玩笑,他也很想杀掉余沧海,起码也要撕烂他的嘴。
司空摘星和令狐冲当然也很了解顾芳,料想这天下,以后只怕会越来越乱了。
华山已路过了,林平之和岳灵珊好些华山弟子相继离开,顾芳三人的马车也已停下,是又被逼停的。
车夫也已暗自跑掉,待顾芳三人下车看时,一个极其雄壮的男人头戴斗笠,正暗暗低头站在马头前。
“向大哥!”令狐冲喊道。
“向问天?”顾芳疑惑道。
“向问天?”司空摘星更疑惑,此人他不认识。
向问天才将头上斗笠摘下,还掸了掸身上得积雪,道:“这位面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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