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内,方子业是骨科新秀,是外科天才,是中南医院的绝对骨干,是未来,是医院钦点的,以后要按照院士标准培养的人才。
可在其他医院,或者是下级医院,方子业就是一个吸“权贵屁眼”的舔狗。
认权不认人!
没有几个人请动过方子业做手术,方子业也没有搭建过多少业内关系网,偏偏方子业就是直升特升。
因为方子业会给权贵做手术啊?
“师父,就算是也没有错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都是治病,谁的病不是病?谁的命不是命?”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救一个有权有钱人的命,就低人一等了?只有救治普通的百姓的命,才是功德无量?”
“在生命权面前,所有人都应该是平等的。”
“但其实,又不是平等的。”方子业唏嘘着。
“咱不说了。”邓勇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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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方子业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
与邓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享受着独属于师徒二人的快乐。
享受着骨科在院内崛起的快乐。
享受着独属于创伤外科成功的快乐。
……
10月16日,下午,两点。
方子业踩开手术室的自动感应气闭门,径直走到袁威宏身侧:“师父,我现在要请个假出去一趟。”
袁威宏正侧身给秦葛罗讲解着上一台手术的功能重建术细节,微微偏头:“你现在请假出去干嘛?”
“约炮也不该是这时候啊?”
方子业或许会离开中南医院,但基本上不在手术中途请假外出,袁威宏就多问了一嘴。
“出去吃饭!”
“虽然是临时通知,但都已经安排好了,他晚上十点又要走。”方子业应道。
“谁啊?”袁威宏眨了眨眼皮问。
请方子业吃饭的是陈广白,他今天是特意从恩市赶来汉市请方子业吃饭的。
而且不仅是陈广白来,陈广白的妻子和陈希莶也来,主要就是为了表达方子业抢救陈宋的救命之恩。
方子业从恩市离开得匆忙,陈广白并未来得及安排,所以特意来补。
本来约的是今天的七点,吃过之后要住汉市,不过陈广白临时接到了‘电话’,今天晚上必须要赶去京都一趟。
“一位同事。”方子业回。
“那你去吧,别喝酒。”袁威宏也没追问,继续对秦葛罗说:“这个桡侧腕屈肌的功能重建啊,你要根据肱骨髁上的……”
李诺也在一侧认真竖起耳朵听讲,不敢有丝毫大意。
方子业这才默默退出手术间。
才下了外科楼,陈广白就亲自迎了上来:“方教授,你在做手术吧?着实不好意思啊,请您吃饭还要打扰您的工作。”
陈广白双手抱拳,满脸的歉意。
“没事,陈医生,您这边不是也有突发情况么?”方子业道。
“没办法,那边催得急,事关我们中医药界的一件大事,我不得不赶过去。”
“我要是不去的话,估计我家老爷子也坐不住了。”陈广白道。
方子业闻言,目光一闪。
不是吧?
那件事这么快就发酵了?自己这边都还没开始准备的。
陈广白引方子业上车后,就主动坐到了驾驶位。
“方教授,大恩不言谢,今天也只是一次便饭宴请,没有特别的规格,不过胜在菜品比较精致。”
“我老婆和我女儿也在,我晚上有事,所以就陪你喝不了了。”
“不过你要是想喝酒的话,我老婆可以陪你喝几杯。”
方子业赶忙道:“不不不,陈医生,我也不好喝酒。”
“方教授,其实说来说去,也就还是那几句话。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父亲一命。”
“你离开之后,我们团队重新推演了上次的手术过程,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如果没有方教授你的介入。”
“我父亲生还的几率接近个位数的百分比。”
“即便是有李永军教授等人的介入下,依旧是这个数据。”陈广白夸得有理有据。
“那应该是李教授他们自谦了。”方子业轻轻摇头。
陈广白道:“并不是,方教授您的抢救思路,也是非常宝贵的指点,若您不来?”
“这场抢救还真未必能正常延续。”
“如今,我父亲虽然失去了味觉以及左手的运动觉,左脚的运动觉,却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方子业一愣:“什么?陈院长他?”
“味觉彻底失去了?”
“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些么?”
陈广白点头:“这是没办法逆转的,目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能逆转生死,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如果以后还能解决的话更好,即便不能,我与我父亲都觉得这已然是天赐恩德!”
“对了,方教授,我上次送您的礼物,你怎么坚决不收呢?”
“自古以来,该依例收诊金的啊。”
方子业摇头道:“那还不是陈医生你给的太多了?”
“其实也只是略表心意而已!”
……
陈广白请客吃饭,就真的只是请客吃饭,请的地方足够高端,价格也不菲,但整个过程,并未掺杂其他的元素。
与方子业聊的也就是家常,其中陈希莶聊的还最多,主要就是和方子业商量洛听竹的婚事。
陈希莶说她是伴娘之一,让方子业早早地准备好红包……
真正吃饭的时间不算久,吃完之后,陈希莶就与自己的母亲出去逛街了。
作为大小姐,她虽然自知是金丝雀,但钱起来是一点都不“规矩”的,好久没有买东西了,这来到了汉市,还不好好消费一波,对不起她大小姐这个身份。
妻女二人离开后,陈广白才道:“方教授,陈希莶被我骄纵惯了,没大没小的,您切莫介意啊。”
方子业微微摇头:“陈医生,我们新时代的人,自行交往,我觉得这样随意就挺好。”
“况且陈希莶与听竹还是朋友,我女朋友的朋友并不是很多,太拘谨了,我们私下里聚会的时候,就不好处了。”
陈广白也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微微点头:“那你们年轻人就各交各的吧。”
“我这次来恩市,除了要请方教授您吃饭,其实还要带给你一个好消息,虽然这个好消息已经有人通风报信给你了。”
“经由我们恩市疗养院几年的发展,得到了军区的高度认可,因此汉市军区决定,将我们恩市疗养院的模式拓展至全省。”
“形成规模性的,疗养、科研为一体的综合疗养体系,而且,我们疗养院因为依托于军区,所以可以非常正规地内部运转,将各大疗养院集成中心化。”
“以后,说不定,整个汉市的疗养院,都会泛外科化,全省甚至隔壁军区的外科系统的患者,都会往这边输送。”
“这样一来,以后方教授你们开展工作,就完全不用担心病源供应的问题了。”
“一些执行任务的同志,即便是遭遇了意外伤害,也有多一层的保障了。”
“而且,我父亲离位之前,还给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希望方教授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双重身份,将疗养院的一些模式,与外面的教学医院联合一体……”
“毕竟,我们疗养院的病源规模还是太小,有一些临床试验,即便是想要开展,也集中不了那么多的病例……”
“一个是开源,另外一个则是要把源头开发的东西,输出出去,就需要一个比较敏感的纽带,也需要一个人同时身兼临床、科研多重身份,且有非常强的个人能力。”
“这个任务,除了方子业教授你之外,无人可任!”
“所以,外科临床组的组长以及科研与临床相结合的‘监察’,你方教授不能推任了。”
方子业听了,上下看了看陈广白:“陈医生,您这是诊金还是疗养院内部讨论之后的安排?”
“我们全都实话实说?”
陈广白闻言哈哈一笑:“方教授你还要分这么清楚?”
“两者都有。”
“我父亲提议,全院的教授以及行政区的人开会决议的。”
“科研终究是要落地于临床的,否则就是无效或相对无效的科研!”
“方教授你的个人能力,无人不夸。”陈广白意有所指地道。
韩元晓身上发生的事情,陈广白肯定也知情,只是恩市疗养院都还没来得及发力,方子业直接扔了一个核弹出去。
这还发个屁的力?
这般能量,谁敢不服气?
“陈医生,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但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做得不好,您不能怪我。”
“我如果得罪了人,您也得帮我。”方子业道。
陈广白拍了一下大腿:“我可以不怪你,但你要我帮你,却是爱莫能助。”
“我现在的个人能力进了疗养院,也只能从头做起,毕竟荒废了多年,你以为我就继承了我父亲的衣钵啊?”
“我现在的实力,勉强就是比一般的副教授强一点点。”
“当然,我指的是那种非常正统的,走中医路线的副教授,不是搞歪门邪道上去的。”
中医系统因为是传统医学,因此在职称评定上,很难客观化,所以职称系统其实相对更加混乱。
而且中医的个人能力,目前也不太好客观量化,因此可操作空间就很多。
“陈医生,你肯定可以的。”
“要做生意,可比做医生难多了。”
“对了,陈医生,能多问一嘴,最后您的公司卖给哪个公司了么?”方子业随口一问。
“汉市军区啊。”陈广白回道。
方子业一听,当时猛地一抽。
这tm什么冷门的魔王回答?
眼神愕然地在陈广白周身扫视。
“有啥问题吗?”陈广白似笑非笑地反问。
方子业的嘴巴开合一阵,彻底摇了摇头。
嗯,那没事了。
方子业就说,陈广白和疗养院遇到的难题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合着陈广白之前出去开公司,就已经把最终的归宿想好了。
所以陈广白之前不遗余力地往疗养院里砸钱。
陈广白压根就没有出过‘体制内’吧。
其他人以为陈广白改行是不务正业,其实人家根本玩的根本就不是传统疗养院的那一套。
“陈医生,你是这个!”方子业对陈广白竖起了大拇指。
陈广白摇了摇头:“主要也是摊子铺大了,卖给其他人也帮着肃清不了蛀虫。”
“所以,我找了一个最特殊,最靠谱的部门。”
这里面到底可不可以运作,方子业可管不着,也不想搭话。
但陈广白的另外一句话,差点让方子业想当场跳起来:“你带队研发的那个人工智能义肢,目前非常非常火。”
“所以很多人对方教授你的评价都很高。”
“你现在的人脉网可不窄哦。”
陈广白意有所指。
方子业闻言,深思了一下,问道:“陈老板,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被收编?”
“这个东西占据了更大因素的原因。”
“你试想一下,如果这个玩意真的可以进一步优化,那可能就是科幻的机甲了……”
“当然,几百年都成长不到这么凶猛的程度,但有一些专家,提议是否可以将这些假肢优化成辅助训练器,更加标准化地、可视化、有序、阶梯性地提升士兵的体能。”
“反正我也不懂。”陈广白也没有深入下去。
方子业则赶紧摇头:“我也不懂,陈医生,你一定要说明,我也不懂。”
方子业目前没有转型为全职军医和作医疗军工科研方面的打算。
“你放心,就算是你懂,我们也舍不得让你被收编啊?”
“我们都先是个医生,所以希望身边可以多一些高手。”陈广白安抚好方子业后,便又道。
“方教授,我这一次去京都,可能会揪扯到一些麻烦。”
“有人说,二十年前的马兜铃酸事件,可能再一次出现。”
“就不知道这一次,我们又要被缩减多少古方。”陈广白眼皮微垂地看向远方,声音低沉。
“陈医生,有古方被缩减,也有不少的时方被研发出来,一些不那么好的东西被优化是好事。”
“也不排除一些时方和偏方,就是一部分无聊的人空想出来,撞机治病的。”方子业对中医也不懂,只能如此劝慰。
“嗯,只要不涉及到经典的经方,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中医要发展,还是太难了。”
“药效问题,方子问题,药性问题,以前人没有在意过的副作用等问题。”
“如果我们中医界,也有一个如同方教授你一样天才骄纵的人出世,那该多好啊。”陈广白感慨着。
“陈医生你不就是么?”方子业回道。
“我啊?我不算。”
陈广白摇头:“我不能不算的……我没有这样的胆量,我最多就是一个逃兵。”
……
晚上,七点二十分。
华灯初上,外面的车流如织。
方子业刚回到洛听竹的房子里,脱下外套后走向窗台,若有所思地拿起陈广白都给他的老式手机。
陈广白的声音在耳旁回响:“方医生,这是一部通讯录被整理过的手机,里面有一些电话号码,你总会用得着的。”
“而且,这一张电话卡也是比较特殊的!别人也已经惠存了方教授你的联系方式。”
“方教授你放心,没有特殊情况和超级紧急的情况,你的电话都不会响的。”
“而且,即便是响了,你有工作在身没接到也没关系。”
“它只是一部单纯的联系电话。”
方子业颇为老款手机的型号——
手机有点重,体积也不大,连屏幕都很小。
开机后没有任何里胡哨的功能,似乎就只有信息和拨打电话的功能,但据陈广白所说。
它主打一个超长待机与信号强。
这种好事,方子业也不能不收啊。
而且,方子业甚至很懂事地没有去翻里面的通讯录,说不定里面就装了监视仪,方子业的每一种操作都会被监视起来呢?
主要是方子业现在也没有任何需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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