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感慨完。
陆沉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棣，继续道：“只是......”
“这些赚来的钱和奇珍异宝，都进了内库，而花费，却又是从国库所出。”
“所以对于朝廷而言，下西洋，就是纯粹在赔钱。”
朱棣呼吸一窒：“那些都是各国给朕的贡品，难道不应该入内库？”
陆沉却只是平静一笑：“所以后来，下西洋之举，在群臣力谏之下，就停了。”
可以说，针对下西洋之举，明朝不少文臣都曾痛批。
就比如刘大夏：三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
如此赚钱之举，为什么他们要骂？
当然是因为，钱，由朝廷国库出。
但赚来的钱，却全都进了皇帝的私人内库，臣子们分不到一个子儿！
这能不被骂么？
站在朝廷的角度，这就是一项劳民伤财，纯在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所以当然要停。
“停了？”朱棣眉头直皱，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原地踱步。
“陛下，”陆沉平静的笑道：“若想长久维持下西洋之举，恐怕还是要将一部分赚来的钱归入国库。”
“至少，不能一直让朝廷亏本吧？”
“否则长此以往，众朝臣自然会反对。”
朱棣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再说。”
陆沉也不管他，又道：“那么，我们说回大明的宝钞。”
朱元璋精神一振。
陆沉站起身来，缓缓踱步，问道：“洪武陛下，还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朱元璋眼神疑惑：“国师有什么想问，但问无妨，咱一定答。”
陆沉眼神变得悠远，不急不缓的道：
“假设，大明有一百人，朝廷给每人都发了价值一两银子的宝钞。”
“而如今卖粮食的商人，手里也正好有一百石粮食。”
“你说，如果商人想将这一百个人手里的钱都赚走，他该如何给粮食定价？”
朱元璋和朱棣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如何定价？
朱元璋想了想，不假思索的道：“那当然是一两银子，一石粮食，这不就刚好全部赚走了么。”
“对。”
陆沉点了点头，绕有深意的笑道：“那么，再加一个问题。”
“假如，朝廷给这一百人，每人发的宝钞是十两银子呢？”
朱元璋张口，正要回答。
却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猛地怔住！
一时间，他原本要说出口的答案，却哽在了喉间，久久说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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