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看不到。”

“为什么?”

“道行不够。”

“哦!”

……

“先生先生!”

“???”

“秋山君找到自己的路了吗?”

“找到了。”

“秋山君也笨,还要先生教。”

“???”

“路就在脚下。”

“九月果然聪慧过人。”

于是九月又开心起来,体态轻盈的在前面带路,活泼烂漫。

时而登高远望,时而又回到楚修缘身边,时而嗅嗅路边的野花,嫌弃的打个响鼻。

楚修缘走的安静,安静到出神。

世间奇妙,境遇也奇妙,楚修缘帮秋山君找到了他的路,楚修缘在这场境遇之中,又何尝没有收获?

有时候帮助别人,自己的收获反而更大。

心境也跟着豁达起来,对家里老道也更佩服了几分。

又走了大半日。

山间小路渐渐阔了,已经能看到山脚下的一片麦田,麦子已经割掉了,齐刷刷的麦茬里有不少农户在翻土。

大周能供农户耕种的良田并不少,税收也并不苛刻,百姓的日子过得都还可以,最起码没有食不果腹之人。

初伏的天气燥热中带着潮湿的闷气,让人呼吸不畅,耳边的鸣蝉和耀眼的太阳光晕是这个季节最大的特点。

出山口处,树木变得稀疏,一座界碑带着岁月的痕迹,伫立在一宽一窄两路交接处。

虽是行人踏出来的山间小路,却也在官家的统理范围内。

界碑不大,上书碑文字正。

“瀚州南关三阳亭南界,北到三阳亭三十里。”

瀚州人杰地灵,自古便有诸多文人雅事,或风花或悲歌,颇具传奇色彩。

三阳亭是个小县城,南北相去不过六里,七八百户人家,二千多人,却有着悠久的历史了。

再过半日,顺着王公河一路而下,终于到了近前。

“道长。”

“又叫道长了?”

“前面有个大村。”

九月显得很兴奋。

出了山,入了人间,红尘气便浓郁了起来。

入城的时候,楚修缘有度牒在身,并没有受到阻拦,倒是守城门的士兵见到小白狐九月,略微有些在意,打着哈欠多看了几眼。

饲养宠物的事情在大周并不少见,也有很多达官贵人喜欢猎奇,饲养一些山间野物,入的城门,虽然也引起了不少关注,倒也没引起什么麻烦。

“此处不比山间,九月在人前不要说话了。”

“为什么?”

“怕引起恐慌。”

“为什么?”

“大多数百姓是没见过妖物的。”

“害怕?”

“害怕。”

“好的。”

三阳亭四平八稳,建在平处,县城虽小,地面也铺了青石地板。

一路走走停停,九月比楚修缘还要好奇。

虽然不能说话,也不时蹦蹦跳跳,甚至学着人的样子扒在摊位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主客讨价还价,直看的主客面红耳赤,或是摊主妥协,或是客人甩袖离开。

本就不大的县城,楚修缘带着小狐狸很快便转了大半圈。

发现了两件奇怪的事情。

县城内没有土地庙,也没有城隍庙。

整个县城内,只有一处年久失修的小庙,朱门贴着朝廷的封条,连庙扁都用红布遮住了。

楚修缘驻足观望了片刻,心中疑惑。

不知供奉的谁。

从封条和红布的状态来看,已经很多年了,没人打理之下,蛛网随着阵风晃晃悠悠,红布鲜红的颜色早已暗淡无光。

而且居然是朝廷的封条。

难道是什么淫祠邪祀?

不应该,那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也没这么大规模的,大多偷偷供奉,怎会如此堂而皇之。

还有一个奇怪之处,一路走来,所遇之人大多精神不佳,甚至不少眼窝深陷,哈欠连天。

初始以为只是个别现象,大周虽然有宵禁,可在宵禁的基础上,各地并不缺乏夜生活,而且各有各的精彩。

随着越来越深入,楚修缘发现这种现象并非个别,反而很普遍,就像大家都睡不好觉,而且是常年睡不好觉。

这也不应该。

如此一来,整个三阳亭都笼罩在一股暮气沉沉之中,没有朝气,恍若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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