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茶的思考非常单纯。
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或者更上层的利益之类的词汇仍然理解的不够充分。
但浮在表层的知识通过‘人’的记忆陆续复苏,能理解曾经所不能理解的画面。
比如,为什么会被关在盒子里。
又为何要遭遇那些难受却仍然要继续的事。
没有仇恨,即便知道父亲只把自身当做和‘手机’或者比‘手机’要珍贵的道具。
痛苦,那就是生来就经历的事。在她的认知里是理所当然又非常习惯的事。
而关于母亲这一角色。
她也不明白到底该如何对待。或许和对父亲的观感差不了太多,或许会好上一些。
可愈来愈清晰的画面也能看清,作为母亲的角色看向自己的双瞳,浮现更多的是‘同情’。在更早之前流露过‘害怕’。
对待人类,大概自己是不应该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种族不同,立场不同。除去站在生成角度思考,应该摒弃任何会制造生成风险的因素。
从流浪伊始遭遇的各种对待也应证了这点。
但从遇见特别的人类个体后变了。
她也说不清是哪一部分有问题。但她确切无疑的中意人类摸摸她的脑袋,投喂她食物。露出好的表情她也会本能的觉得好。
那时候才突然后知后觉的忆起在盒子里的经历。
真的是因为父亲露出了好的表情自己才觉得好吗?也许只是因为知道一旦见到那样的表情,暂时就不用再重复上一次的痛苦。
想继续和人类相处。
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害怕又变回的丑陋的样子被人类觉察,被厌恶。
可在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之前却先被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类发现。
逃?
又能逃到哪儿去。
以往作为个体四处流浪,没有目的。只为了生存而偷偷摸摸的捡垃圾或者捕食阴暗角落的生物进食,并没有思考那么多。
但事到如今即便是她,也清楚某些人类对她的执念。
在意的人类差点被杀死就是很好的例子。
假如下次遇见更厉害的存在,或者是群体,她没有把握能再治疗一次。
如果没被发现的话,还是期待着不会被讨厌。
遗憾的是,现实没有如果。
四处隐藏着,奔着人类聚集较多的区域。
其实是很胆小的。
也会害怕。痛苦之类的也能感知到。
于她平铺直叙的浅显的思考方式想到的只有一点。无法继续和在意的人类像之前那样相处,而且因为本身暴露引来了风险。
自己太弱小了,暴露之后根本无法逃掉。
那么,就从源头上解决。
只要自己在大多数人类眼前不存在了,也自然不会再有越来越难以解决的人类再度找上门。
怪物没有存在的意义。
作为她给自己寻找的最后使命只有两种。
不想被见到这幅姿态。
尽可能不想给人类留下烂摊子。
缩在下水道里畏首畏尾不敢出去已经超过一小时。她现在总算不再去在意有多少人类的气息在附近流动。
那正好,就这样暴露。
“哗——”
所以,终于掀开了井盖。
身处的地带很阴暗。前面不远处就是零零散散的人类在挪动。
现在只需要自己也挪动过去,让他们发现。
“我说怎么明明是在这附近出现的却找不到。”
“原来是藏在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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