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把一个揪住,奋力掼出去,扔了个倒栽葱,口里还不干净的骂着:

“滚你娘的吧,傻猪!敢和你牛二爷叫板,你们也配?”

百姓们除了跑光的,剩下的全被打倒了。

杨志对这种人本能的厌恶,背过身来不看他,哪知他却走过来,一把揪掉草标,用挑衅的语气问道:“青面驴,卖刀呢?”

杨志懒得理他。

他便破口大骂道:“你这该死的狗东西,聋啦!牛二爷问你话呢!”

一身酒气,扑面而来。

时迁记得楚轩的交代,怕起冲突,更怕杨志在这个刚被赦免的节骨眼上出事,便挡在牛二身前,说:“不卖了。”

牛二瞪着一双牛眼,推了时迁一把,骂道:“滚一边去!我要买刀,凭什么不卖?”

杨志道:“你当真买的起?”

牛二道:“买的起!你且出价!”

杨志道:“三千贯!不还价!”

“呸!”

牛二这个没脸的东西,接下来是彻底把杨志当成猴子耍了。

先是问这刀有什么稀奇,杨志说了三样稀奇处。

牛二又让试,杨志把吹毛得过,砍一串铜钱刀口不卷这两个试了。

牛二又让试第三个,杀人不见血。

还伸着脖子说,你拿牛爷试刀!

杨志见他浑不讲理,不理他。

牛二一会说什么破鸟刀,一会又问杨志既然是祖传宝刀,你祖宗是何人?

这话又触动杨志伤心事:“不想说,也没脸说。不肖子孙说出祖宗名姓,羞愧死人!”

牛二便打着酒哈哈讥笑道:“那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祖宗,哈哈,要么就是小老婆生的,或是你祖宗的老婆给你祖宗戴绿帽子了,哈哈哈……”

杨志这些年遇到这么多变故,近来又突起大灾,心里早已是千疮百孔,他是强忍愤怒,吼道:“你买不买,不买休要纠缠!”

牛二寸步不让:“你牛二爷当然要买!”

“拿钱来!”

“没钱!”

“没钱你戏耍洒家作甚!”

“你和你祖宗全是一文不值的贱狗,所以牛二爷拿你取乐!”牛二梗着脖子,一幅幸灾乐祸的嘴脸。

……

牛二光骂还不够,还要打杨志。

幸好杨志武功高,躲的快。

但杨志心里那股火,焰腾腾的烧。

眼看又就烧到极限了!

便是活佛,被人没完没了的这般侮辱,都忍不住!

杨志突然大叫一声,拨出了刀。

有些百姓离的远远的,看事态发展,都替杨志捏了一把汗。

如果真杀了这种人渣,给这种人渣偿命多不划算啊!

牛二偏偏还更来劲了,把脖子挺过去,瞪着一双死狗眼大叫道:“你砍!你不砍你就是牲口下的!”

时迁眼见劝也劝不得,拉也拉不开,举起旁边一个倒在地上的陶罐,直接砸牛二一个满脸花。

血从秃脑袋上流了下来。

陶罐里的花落在牛二脑袋上,牛二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把花拿在手里,大怒道:“狗杂碎,敢砸你牛爷!”

时迁迅速甩手,抡足了力,两个大耳光狠狠扇在牛二脸上,然后吐了他一口吐沫,转身便逃。

脸都给他扇出了红印,火辣辣的疼。

牛二一边狂追,一边大骂道:“在这东京城,从来只有牛爷欺负别人,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狗东西,你要是让我逮到,我扒了你的皮!”

时迁一边跑一边回骂,还捡东西扔他,牛二气得酒劲上涌,都忘了把手里的花扔掉,捧着花大喊:

“牛爷非要追到你不可!”

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杨志看着时迁的背影,心下一阵感动,也一阵后怕。

刚才他是真的起了鱼死网破的念头。

被酒疯子侮辱自己也就算了,还侮辱杨家先祖!

活得这么憋屈,干脆别忍了!一刀杀了他得了,大不了偿他命!

可幸好时迁及时替他化解了!

他怕时迁有事,刀也不卖了,赶紧去追。

可时迁那轻功水平,寻常人哪里追得上?

而且又专捡偏僻小街巷,引牛二来追,汴梁城这么大,杨志去哪找他们?

他不知道,时迁和牛二就这么一直追,一直逃,来到大相国寺的粪坑处。

时迁躲在暗处,骂牛二是猪狗。

牛二拿着花一个猛子扎过来,被时迁伸腿一扫,借着巨大的冲劲,便冲进了粪坑。

鲁智深走后,新的管菜园子的菜头还没来,那伙泼皮也不来了,其它僧人也很少来,毕竟这季节也不用浇菜。

牛二吓傻了,拼命大叫:“救命啊,快救命啊,牛爷不会游泳!”

挣扎着往上爬,时迁捡起石头就往他脸上扔,牛二疼得捂脸,一会就沉下去了,再也没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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