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沉,乌云遮住了月亮,显得有些阴森。

“宋典,那你说我们该怎么给点颜色呢?”

赵忠不太高兴,家里还摆着李少岩派人送过去的数箱金银,粗略估算,最少价值三百金,看李少岩和毕岚等人的模样,只怕也收了好处。

其实,在十常侍之中真正拿大主意的,无非只有四人。

李少岩、赵忠、毕岚和段珪。其中,段珪是名义的长乐宫中常侍,属于何皇后的人。

至于其他人,也有亲疏。

就好像高望啊,宋典啊,韩悝啊,这些人只是挂着十常侍的名号,没甚大权。

有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李少岩这些人贪得无厌也好,横行霸道也罢,可有一点非常好。

你给我好处,我就帮你,你敬我一分,那我就还你一分,有好事我念着你,当然如果你真的倒霉了,对不起,我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宋典没察觉出毕岚话里的不满,喝道:“怎么着都好,只要让他知道,他是在投靠谁。”

段珪抚摸着一枚翠绿的玉扳指,低头问道:“那你说说,这李少岩投靠的是谁?”

这个人和张让等人不同,对美玉情有独钟。因此,吴用从众人劫掠来的财宝中挑选出所有的美玉,送到了段珪的手中。

宋典愣了一下,“这个……”

张让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看看眼前的形势,宋典,我要警告你,不要有任何歪念头。李少岩不同于那些文人,他行事光明正大,一切都按照合法途径进行。他是个盗匪,如果惹恼了他,他会继续率军攻打洛阳,后果不堪设想……你自己斟酌一下,惹他会有什么后果。”

宋典明白了,他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张让这次又从李少岩那里获得了好处。

不仅仅是张让,恐怕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得到了好处。

这样看来,像他这种貌似风光实则没有任何权力的中常侍,李少岩现在也不屑一顾了。

宋典颓然坐下,自言自语道:“难道李少岩要投效何进?”

张让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以为去找何进一次就能成为何进的人?那些找我办事的人有几个能算得自己人呢?大家共事多年,我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如果真的惹怒了那帮盗匪,恐怕就算皇也保不住你。”

宋典愤怒无比,但又无可奈何。他甚至有些后悔,从刘宏决定招降李少岩开始,他不知不觉地将李少岩视为了大汉朝曾经的那些官员,却不知只要李少岩还驻扎在城外,皇帝的性命都难以保证,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宦官而已。

一干人离开后,屋里只剩下张让和其他三人。

“让公,你看...”

张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片刻后淡淡开口:“岚公,此事不必再提。宋典完全无视现实形势,可算是自找死路。李少岩的大军还屹立城下,而皇最盼望的事情莫过于将这群祸乱之源赶走。若宋典再胡闹,离死亡也不远了。”

岚公犹豫地说道:“可我看宋典那家伙似乎心有不甘。”

张让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冰冷:“不听劝谏,那就任由他去自找头破血流吧。无需李少岩亲自出手,何屠户和皇定不会容忍他的嚣张放肆。”

岚公犹豫了片刻,继续道:“宋典最近与那些世家有密切往来。尤其与袁逢等人联络频繁,我看这小子用不了多久就能依附一棵大树。届时,他是否还会听从我们的安排,实在难以确定。”

赵忠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段珪。而段珪却专注地玩弄着手中的扳指,仿佛在他眼中,世间再没有比这扳指更吸引人的东西。

岚公再度开口,小声说道:“张让公,外界流传着关于十常侍的传闻,说他们有十二个人,是否过于夸张了些?”

张让脸依旧没有表情,却发出一阵尖笑,宛若被人捏住喉咙的公鸭,令人难以忍受。

...

次日,李少岩大营。

李少岩示意左右退下,帐中只剩下大将军何进与李少岩两人。

何进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连同官印、虎符一起递给李少岩,微笑道:“子岩,如今你已身居护匈奴中郎将之位,拥有节钺,秩序比二千石,算得一方重要人物。你行事不必过于拘谨。”

李少岩双手接过圣旨和官印,将其供于案几,向何进道:“大将军,我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请您见谅。”

何进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道:“少岩,你本是名臣之后,屈身从贼只是受奸人所害。如今真相大白,你率众归附朝廷,家族复兴有望,大汉得到了一位出色的将才,这是大家都欢喜的事。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你要努力报效国家,不让先人蒙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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