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全留的,也有留一半的。”

“那岂不是……”

“嘘!小声点。”

苏阳听着,原本还在发愁的他,嘴角微微升起细微的弧度。

净事房。

几扇大门洞开,屋中生了上好的炭火,暖气直吹庭院之外。

掌事太监王长贵手中拿着许多木牌,按照手中文书一一核对身份。

然后在木牌上写下名字,挂在少年的脖子上。

在净身之后,那些金刀太监还会在木牌之上勾上一笔朱砂。

黑墨记名,证明来历清白无误。

红墨勾诀,确认去势已然功成。

“苏阳?”王长贵深深地看了林阳一眼。

“是的,公公!”苏阳应付道。

顺着王长贵的指引,他缓缓地走入净身房,安稳地躺在床上。

盖着白布,下体鲜红的担架从林阳眼前经过,一旁的金刀太监正用热水吸着他修长的双手。

金刀太监以前又称“刀子手”,讲究个薪火相传,所以每个金刀太监都会收一两个徒弟,用来传承自己的手艺。

苏阳眼前的这位,名叫小允子,是新上任的“刀子手”。

“公公喝茶……”

趁着四方无人的空隙,苏阳塞进去一团沉甸甸的银子。

哪知被他一把掀翻在地。

小允子紧皱着眉头。

“你少来,这可是要命的卡口,谁也不敢徇私舞弊。”

“让你带着那玩意儿进去,被发现了我们俩都得玩完!”

他话虽如此,但仍旧压低了声音。

余光瞥向窗外,将那银子踢向烧着热水的锅底。

苏阳望着其面口不一的样子,心中犯了嘀咕。

什么意思?

暗度陈仓还是黑吃黑?

他躺在床上正思考,一把子蛋黄忽然塞进了自己嘴里。

“靠!不会吧,收了银子还来真的?”

寒光划过双腿之间,苏阳寒芒倒竖。

净室忽然响起一阵惨呼。

“啊!”

小允子被一掌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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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决的红牌被苏阳握在手中,事后虽又有几轮筛查。

好在其来时早有准备,将缩阳入腹这门技艺练得滚瓜烂熟,方才险险避过。

事已至此,那小允子也不敢声张,甚至还在暗中帮苏阳小心打点。

整日提心吊胆的,比事主儿还要紧张。

“你的东西……”秦宝儿将苏阳的包裹丢给他,带其前往内务司分配差事。

沐凤熙当年将其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他一直心存感激。

至于为什么做了太监,大抵是因为他见得死人多了,心中忽然滋生了长生的渴望。

太监,是长生的一种手段,这在如今的大夏犹为凸显。

内廷之中,有一种不朽秘法。

内务司前,秦宝儿接过两枚木牌,上面用绿漆写着字。

敬事房与皇后寝殿。

他疑惑不解。

“新人为何一下子安排两份活?”

掌事的太监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秦宝儿是公羊禧面前的红人,他也不敢怠慢。

便耐下心子:“这还是看在秦公公您的面子上。”

“这几日啊,皇后的寝宫总是闹鬼,也请公羊大人前去查看了,偏偏他在的时候便相安无事。”

“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线索。”

“自九皇子从乱沧江回来之后,皇后惊吓过度,本就病着,轮番的小太监大半吓傻了,如今阖宫的太监都要排上日程前去看守。”

“说不定过两日,你我也要去哩。”

秦宝儿取来值日表前来翻阅。

皇后身为国母,平日里虽然低调,但侍候的人是万万不能少的。

如若不然,便是他们的失职。

他看着值日表上的名字,微微思忖。

将苏阳的日子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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