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城外,尨茸山上的茅屋中,眯眼坐在炉火前摆弄烧火棍的李老伯,忽然猛地睁开双眼,惊愕地看向京都城的方向。
“怎么会...”老人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深重的叹息声落下,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没有把手中的棍子从火堆中抽离出来。
火光在老人的眸子里跳跃着,却叫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滚进来吧!”
下一秒,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黑色的扇骨,扇面没有打开,看不到里面画的什么。
方才他还在万里之外的暗月楼,此刻就能站在这里,令人匪夷所思。
“李前辈,晚辈不请自来,还望莫怪。”
“方才有一瞬间,我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迅速消散,所以我在等你。”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他希望那个人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见男人站在门口,既不动身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与自己对视。
老人心头一沉:“何人杀的他?”
“他的实力,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上能胜过他的人不多,但能在那一瞬间要他命的人,恐怕不存在。”
儒生神色陡然黯淡下去:“他是自杀的”。
“方才收到景国皇宫的线报,知道了他身死的消息。我用最快的时间了解全部过程,是何庆与齐晋等国沆瀣一气,联手设局逼迫他自尽的。”
闻言,李老伯十分愤怒地咆哮道:“池不言,你们暗刹干什么吃的?你别告诉我,你们事先毫无察觉,他现在死了你才来找我,是想让我一巴掌拍死你吗?!”。
男人摇头苦笑:“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竟能避开暗刹的眼线,此外还有一件事令我感到困惑。”
“什么事?”李老伯问道。
话说到这儿了,他也大概猜到,这位暗刹当家人找自己,想必就是与他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有关。
池不言神情严肃的说道:“中洲有人参与了此事。”
李老伯刚想说这不可能,可当他看到池不言不似玩笑的表情后,不由得愣住了:“是哪一家来到了京都?”
池不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对方敢堂而皇之的向礼部要人,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会轻易让自己查到。
至于到礼部要人的那个中洲人,已经被暗刹的暗子查明,那个人给礼部看的是七曜圣堂的信物,却不是七曜圣堂里的人,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所以他才会来到找李老伯。
池不言认为,如果真的是中洲的某一个势力在幕后操控,就算他们抓住这一条线索,也不会查出什么结果,对方是有备而来,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李老伯略作思考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抽空我会亲自前往中洲,看看是哪一家的指示。”
池不言闻言,稍稍缓了一口气,对老人恭敬地弯下了腰,拱手说道:“谢老将军。”
李老伯:“眼下不宜找何庆算账,光凭他一个人可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害死了我义弟。”
池不言:“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即便动用整个暗刹,我也要查个明白。”
李老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又拿起那根烧火棍在炉火里捅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池不言居然还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晚辈心中确实有一件事,想向李前辈讨教,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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