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阳南城血流成河,太守孙岨,及长史庞伋连同一万守军,尽皆殒命阳南。
白祁端着两个酒杯来到萧辰跟前,将一杯酒递给萧辰。
淡淡的看了一眼白祁手中的酒杯,萧辰轻笑了一下,没接,转身离开了此地。身后,只剩下两具冰冷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
望着萧辰渐行渐远的背影,白祁脸上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将那两杯酒径直倒进了自己嘴里,萧辰身后,欧阳旭走到白祁跟前,深深看了后者一眼,拱手道:“将军,我还需要继续留在萧王爷身边吗?”
看着眼前浑身鲜血的欧阳旭,白祁轻笑道:“萧王爷刚刚杀了孙岨及庞伋,此事之后,他的处境恐将更加危险,越是在这种时候,你就越没有理由离开萧王爷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在返回永安之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护萧辰安然无恙。”
欧阳旭缓缓点头,快步跟上了逐渐远去的萧辰……
翌日,昨夜阳南的消息,便如同江河决堤一般疯传天下,直到这个消息传出去,外界都还认为这件事情太过疯狂。实在是不敢相信白祁等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黔国境内对黔国的边城发动攻击,在黔国的立场上,这无疑于挑衅和进攻,天下人在因为这消息而震惊的同时,也好奇着黔国会作何反应。
驿馆内,萧辰孤身坐在石凳之上,这一夜,萧辰几乎没有片刻闭眼的时候,因为只要他闭上双眼,孙岨和庞伋的死就会如幻灯片一样从萧辰脑海闪过。尤其是孙岨死时的大笑,更如同梦魇一眼死死的萦绕在萧辰心头,挥不去,散不开。
有那么一瞬间,萧辰忽然明白了那日欧阳旭为什么求死,冲上沙场战死并不难,难的是,背负着如山岳般的压力活着。
院门缓缓推开,季无双一袭布衣,迈步走进院内。
看着石凳上发呆的萧辰,季无双微微一笑,凝声道:“孙岨等人死后,阳南已经是一座空城,就在昨夜,白祁已经和另外五大诸侯离开了阳南,此时阳南这个是非之地,就只剩下王爷了……”
萧辰哑然一笑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我只要离开了阳南,天下人就不会声讨我在阳南杀了孙岨等人的事情了吗?要知道,昨夜的事情,白祁是主谋,而我却是那个动手杀人的侩子手,现如今的天下对我萧辰的骂声,丝毫不弱于白大将军,我去哪儿,结果都是一样的。”
季无双耸了耸肩道:“固然如此,可王爷可知道,黔国叶寒率领两千百战营,此时正星夜前往阳南,王爷若是留在此处,恐怕会成为叶寒第一个发泄的目标啊。”
萧辰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过笑容之中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之色,道:“先生既然知道有这一天,昨夜就不该派人火烧太守府,那把火不起,昨夜就死不了那么多人。”
听着萧辰话里的指责之意,季无双却没有气恼,而是淡淡地道:“人,终究是要死的,只是看他死得有没有价值和意义,但至少在我看来,昨夜死的人,都死得其所。”
萧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望着脸上平淡的季无双道:“那可是一万多条人命!”
季无双笑着反问道:“那又如何?”
萧辰眼皮微微一跳,望着季无双道:“难道在先生眼里,这一万多条人命,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季无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眼眸之中那一抹冰冷已经说明了一切。
深吸了一口气,萧辰摆摆手道:“先生,我想静一静。”
“好!”点点头,季无双又道:“对了,因为王爷昨夜亲手杀了阳南太守孙岨,魏国境内有许多儒生认为王爷此举会给魏国带来灭顶之灾,此时,这些儒生正相约从魏国出发,直奔阳南而来,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抵达阳南。”
点点头,萧辰轻轻摆了摆手。
要不说萧辰这么讨厌这些个读书人呢,阳南城一事,黔国尚且没有兴师问罪,倒是魏国自己人第一个不放过他萧辰,不禁让人唏嘘感慨,这世道就是这么戏剧。
白祁走了,就在昨夜血洗阳南之后,白祁便领着另外五大诸侯直奔黔国京都而去,杀了黔国太守,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去黔国京都,这番胆识,遍数天下恐怕也就只有白祁一个人了。
但萧辰清楚,白祁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阳南数十万百姓所致,手里握着屠刀,即便白祁真就可以为所欲为,终究是怕天下悠悠众口饶不过他,白祁有句话其实说得不对,有权有势,并不代表着可以为所欲为。
就在萧辰愣神之际,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仓促的声响,萧辰仰头望去,意外的发现院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杜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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