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王城大乱,萧疏顶替子桑瑾被困东宫,南宫止念在曾经的情谊上放他一马,不过正如南宫止所言,只给他一个时辰。
萧疏在被追杀到延河边上时,不禁苦笑,南宫止的一个时辰真的就一个时辰,半点不掺水。
他身体带毒,靠着祝余草和蛮菱花暂时压下毒性,但是功力必然受影响,不足以前的三成。
对陆安然说得轻松,实际他这边的人也不少,靠着以前游历对地形熟悉,每每关键时刻能够逃过一劫。
终于挨到南疆,已经过去两月有余。
他没有直接去鹿城,而是来到了曾经的南疆王府邸,与雷翁汇合。
雷翁听说萧疏遭遇以及王都风云,负手对着天空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业帝谋朝篡位,夺去你萧氏江山,如今他亦魂归地府,王权富贵,不过一捧黄土。”
萧疏深以为然,“故徒儿来此,只为感激师父和师妹为徒儿奔波之苦,若无解药,不必强求。”
“胡说!”刚刚还看透世事的雷翁瞪了他一眼,“老夫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就为了再送你下葬?”
萧疏:“……师父,没有屎尿之说。”他跟雷翁的时候都已经七八岁年纪了。
“咳~就是这么个说法。”雷翁拉不下老人,“师父说话,有你这个当徒弟反驳的余地?”
“徒儿不敢。”
虽是寻求解药而来,但雷翁在这里毫无所获,“驭蛊术坑害前朝,难道你父亲并未留下。”
萧疏那个时候还小,萧彧自不可能跟他说这些,“白家若是还在,或许能知道一二。”
雷翁摇摇头,“可惜了,白家除了一个过继的水白莲,竟无一人幸存,鹿陶陶那个丫头,做事实在莽撞。”
萧疏眼神发怔,“其实倒也不怪她。”
挨到三月左右,萧疏先是眼睛失明,后失去五感,雷翁急在心中,恨不得把整个南疆王府刨地三尺。
“萧彧啊萧彧,你英明一世,怎么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雷翁跺脚咆哮,“但凡你留下一本驭蛊秘术,萧疏说不定就有救了。”
难道,这便是萧氏的命运?
三月之期时,整个北境陷入战争,陆安然无法赶来,雷翁陪在萧疏身边,对着萧疏孱弱生息,只叹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救不回自己的弟子。
“子介,你半生漂泊,为师知道你为什么不留在王都,因你是萧氏子弟,南疆王后人,注定这辈子没有安稳的生活。”
雷翁面对窗外泪眼婆娑,“前朝旧臣容不得你,因你父亲‘背弃’了他们;大业帝容不得你,因你血脉里还流淌着前朝皇室的血。”
“你看似潇洒无拘无束,却是你不敢拥有,你漂泊不定,只因无处可容纳你。”
雷翁泣不成声,“子介,南疆是你父亲的封地,你不远千里而来,只为葬身此处吗?”
连雷翁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可就在这天夜里,一匹马横冲直撞,直接把府门撞开,冲到了房檐底下,将一个铁罐子扔给雷翁。
“给萧疏用。”
雷翁抹了抹饱含老泪的双眼,一天没吃饭脑子有点昏沉,一下子看不清眼前一人一马的是谁。
“发什么呆?”马上女子卷着火红披风,嘴角紧抿,眉眼扫过一道凌厉,“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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