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许庆留在了蔡家用饭。

蔡衡、苏美馨、蔡媛熙和他,四个人围坐着一张红漆大圆桌,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二三十道菜肴,还有一队丫鬟伺候在旁,每个人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倒扣着一个银色圆罩,里面保温着菜品,若是主人客人对桌上的菜品不满意,随时可以替换。

大户人家对珍馐佳肴还挑挑拣拣,流民饿的眼睛都绿了...许庆想起了自己的小木屋,跟三小只围着小火炉吃野菜的场景,他在流民当中算是比较“富有”的了。

“这个,你尝尝,还有这个,挺爽口,那个也还行。”

蔡媛熙自己不怎么吃,一个劲的给许庆夹,将许庆的碗碟都堆满了。

苏美馨已经看了她好几眼,蔡衡也是咳了好几下,她却似乎浑然未觉...

她爹娘不在家的时候,她对许庆可没这么温柔体贴,明显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别只顾给我夹,你自己也吃。”

许庆双手端起酒杯,起身,将酒杯压低,向蔡衡和苏美馨敬酒,“我敬伯父伯母一杯。”

蔡衡和苏美馨端起酒杯,略微跟他示意了一下,默默地喝了。

喝完,夫妻两却对视了一眼,抛开这个许庆“恶劣的人品”不说,一言一行还挺有礼貌,倒不像大多数粗俗的流民。

苏美馨好奇道,“还没问你,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家原是农户之家,家里有父母和弟弟,还有几亩薄田,遭了灾之后,只剩我一个了。”

一说这个,许庆神情黯然下来...由于他是黑户,一直自称是西南境那边的人,西南境旱灾、蝗灾、疫病同至,十室九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见他伤感,苏美馨便不好再多问。

蔡衡说起了科举的事,“朝廷的科举流程,你知道吧?”

许庆拱手道,“知道一点,但是不多...还请伯父指教。”

蔡衡便详细跟他说起来,“科举,分为县试、府试、省试、会试和最后的殿试,五个层级。

县试就是在长治县这里进行;府试在沧州府城;省试在平阳行省的省会平阳城;会试在京城;最后的殿试在皇宫的文武大殿里面。

每个层级的考试,都会公布一个成绩榜单。

所谓的中榜,也就是榜上有名的人,可以晋级上一个层次,然后继续往上考。

通过了最后的殿试,就有了成为官身的名额,等待朝廷安排官职即可。”

对这些,许庆略有所知,在大景朝当官,不是一般的难,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人参加科举,最后通过殿试,获得官身的人,只有寥寥两三百个,淘汰率高的吓人。

即便如此,依然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参加科举,搏一个官身好前程。

蔡衡继续补充,“朝廷的治国理念,以武为主,以文为辅,所以每个层级的考试,都要同时考武和文两科,两科都达标,才能晋级。

武考,主要考力量、骑射这两样,还有拳脚、刀兵任选一样。

文考,主要考策论、兵法这两样,还有四书五经任选一样。”

许庆感觉两个头一个大,他张了张口,想说“要不,咱不考了”...看见蔡媛熙凶巴巴的眼神,他只得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蔡媛熙道,“许庆,你别想这么多,随便考考就行,若是遇到不会的题目,你就在考场睡一觉,我爹爹和娘会打点好,让你中榜。”

这样子的吗...许庆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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