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癸水门的水影步?”有见识广的修士道。
“水影步是癸水门绝学,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癸水门弟子,能在筑基后期,便将这水影步,修到如此精湛的地步,实在难能可贵……”
“估计是于身法一道,天赋不俗……”
“乾学州界,果然人才辈出。”
而论剑场内,程默吃惊之后,当即反应过来,立马举着大斧子,又劈了上去,欧阳轩也替他掩护。
但他这斧子,又劈空了。
那癸水门弟子,身形化作水雾,又逃掉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小树林边缘。
程默是大块头,身法是劣势,一时间也追不上。
癸水门弟子冷笑,而后提着冰寒的长剑,迈开步子,便走向小树林。
墨画太“脆”,杀他只要一剑。
谁杀都行。
只要杀了他,癸水门就会赢下这一场胜利。
他对自己的身法有自信,那个短腿跑不快的阵师,绝对会“死”于他的癸水剑下。
癸水门弟子刚迈步走进小树林。
茂密的林间,忽而一声呼啸,飞出了一发火球。
这火球速度极快。
这癸水门弟子并不意外,当即目光冰冷,长剑一横,挡下了这枚火球。
但下一瞬,他脸色一变。
火光炸开,气浪奔腾,癸水门弟子剑身一颤,震得虎口发麻,甚至身子都后退了两步。
“这玩意……能是火球术?”
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表面上看着倒没什么两样,只是颜色稍稍深了一些,但这威力,比之普通火球术,却完全上了一个档次。
不亲自挨一下,根本感受不到。
“果然……身为阵道魁首,还是有点东西的……”
癸水门弟子心中默然。
但火球术,毕竟只是火球术。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只要杀了墨画,他们就赢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这个时候,必然要全力以赴,不容有一丝疏忽。
癸水门弟子目光毅然,故技重施,化作水雾,想凭借“水影步”的掩护,直接冲进树林,揪出墨画。
可他水影步刚起手,身形刚化作水雾,一枚火球,便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无比“精准”地轰在了他身上。
论道玉暗淡了一点。
身上有灼伤和爆炸的痛楚。
癸水门弟子被震退数步,神情渐渐难以置信:
“我……怎么还会被火球术打到?”
“到底怎么回事?”
“我明明施展了精湛的‘水影步’,有水影迷身,有水雾障目,他怎么可能还能打得到我?”
癸水门弟子茫然不解。
小树林里,墨画心中冷哼一声:
“在我面前玩水影步?真是小孙子给老祖宗拜年,笑掉大牙了……”
他手指一点,又是一枚火球术,呼啸而出。
癸水门弟子只能硬挡,而后又被震退数尺,论道玉的“血量”,也被削减了一些。
他心中有些恼火,也有点慌乱。
“一定是巧合!”
“我修水影步,修了十多年,倾注了无数心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别人识破?”
“我不信!”
他继续施展水影步,向小树林靠近,然后不出意外,又被火球术精准得轰了出来。
这个火球术,又快,又准,又狠,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就盯着他炸。
任他将水影步催动到极致,也根本逃不出,这催命一般的火球术。
癸水门弟子心中几欲吐血。
“他妈的!到底是多无聊的人,才能将火球术,修到这个地步?!”
与此同时,他心中懊悔不已。
水影步突进,火球术震退,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冲进小树林“斩首”墨画的时机,早已延误。
程默,欧阳轩,还有司徒剑三人,都围拢了过来。
这样一来,众人又焦灼地战在了一起。
太虚门还是四对五。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因为小树林里,时不时还会飞出一枚火球,精准地轰在癸水门弟子身上。
不仅快,而且威力不俗,让他们不得不分心应对,时刻戒备,十分耗神。
癸水门的一众弟子,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而有了墨画的火球术支援,太虚门的阵型,又有了变化。
程默还是在最前面,一对开山斧,挥舞地威风凛凛。
司徒剑则转攻为守,守在令狐笑身前,以离火剑挡住敌人的进攻,为令狐笑凝聚冲虚剑气,争取时间。
令狐笑有了前排,则安心主攻,以剑气进行杀伐。
欧阳轩则是做先锋,牵制敌人。
墨画躲在树林里,以火球术进行策应,辅助,纵览全局,掌控局势。
一防,一守,一攻,一先锋。
再加上墨画这个“辅助”。
这样一来,太虚门的阵型,也差不多算是初现雏形了。
小树林前,人影交错,剑气激荡,火球纷飞,一时异常激烈。
与癸水门的正面杀伐,也不落下风。
而这里面,最棘手的,还属于墨画的火球术。
双方交战中,癸水门的弟子,但凡有人露出破绽,必然会吃一记火球术。
有人强攻,必然会被火球术阻挡。
有人水遁,会被火球术轰炸。
有人受伤,还会有火球术来“雪上加霜”。
集压制,救场,打断,识破,补伤害于一体。
墨画的火球术,用得出神入化。
尤其是他还藏身林中,不曾露面,只以火球术“参战”,这种未知的神秘感,更是给了癸水门众人极大的压迫感。
但这是癸水门的感觉。
场外的观众,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癸水门的弟子,看不到墨画,所以觉得神秘,但他们却能看到。
巨大的方天画影之上,清晰地显示着墨画的影像。
他就“猫”在小树林里,手指频点,啾啾啾地往外丢火球。
看着就有一股“儿戏”感。
在画影之上,通过全局视角,单用眼睛去看,他们根本感受不到,这火球术的速度,威力,精准度,还有身临其境时,被火球术压制,乃至压迫的无力感。
他们只觉得有点“荒谬”。
这是乾学州界,这是论剑大会,是云集九州各族天才,荟聚四宗八门十二流各门天骄,群英荟萃,论剑争锋的顶级盛事。
在这等盛大的赛事上,什么时候,炼气入门级别的火球术也能登台了?
更气人的是,还有人怕火球术的?
“那个癸水门弟子,会水影步的,都到小树林边了,冲进去,斩了那个墨画,不就能赢了么?”
“被火球术炸两下,竟然就退缩了?”
“区区火球术,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还有其他癸水门弟子,看着也是饭桶,打了这么久,火球术全吃,一个都没躲掉。”
“这能躲不掉么?”
“这个火球术,简直拉低了论剑大会的档次……”
“深以为然……”
大部分没有切身体会的普通弟子,和普通修士,对此议论纷纷。
但一些精英弟子,还有宗门长老和世家高层,却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经验丰富,对法术的认知也高。
尽管隔着方天画影,影像失真,但他们也能看出一些猫腻。
不是癸水门弟子不行,而是这个火球术,的确非同一般……
……
场上的论剑,还在继续。
凭借着出神入化的火球术,太虚门打着打着,渐渐占据了上风。
秦沧流皱起眉头。
他心里也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太可能偷进小树林,将墨画这个“首领”给斩掉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正面硬攻了。
击败令狐笑,“杀”掉其他太虚门弟子,然后再冲进小树林,将那个卑鄙的,会用火球术的墨画给斩掉。
这种情况下,就完全看天骄的发挥了。
改变局势,力挽狂澜,为常人所不能,这才是世家真正的“天之骄子”。
没能力破局,就不配被称为天骄。
道道水光,恍若沧海横流,汇聚在秦沧流的剑上,一时剑芒暴涨,威势惊人。
他的目光,残酷而阴冷,紧紧盯着令狐笑。
令狐笑神情淡然,但眼眸之中,也凝聚起战意,周身剑气激发。
两人四目对视,虚空之中,剑气锋利如芒。
所有观战的修士,心中为之一紧,而后纷纷目露期待。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乾学论剑,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骄对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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