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就有些奇怪了......”
空青皱皱鼻子,然后俯身在刘王氏身边,轻轻推了推后者:“婆婆,婆婆,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嘿嘿,这是谁家闺女啊,长得真白,跟那碗里的白米似的......”
抬起头,刘王氏眼歪嘴斜的笑着便欲去摸空青的脸。
但下一刻,当她眼神的余光瞥到李显时,表情就跟变脸似的瞬间如恶鬼般狰狞。
“李显!你去死!!”
“快去给禾儿偿命!!”
“快去!快去啊!!”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刘王氏一边疯也似的大喊,一边手脚并用的猛地向李显扑去。
毫无疑问,这一幕应该是今夜最“可怖”的场面了。
不过李显却毫不慌乱,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同时举起刀鞘抵在刘王氏肩头,旋即向下一压。
“噗通!”
垫在地上的枯草翻飞而起,刘王氏顿时便被压伏在地,就似被一脚踩住的大耗子一样竭力挣扎着,但又再无法靠近李显一步。
“李官人!你!”
蓦然瞪大眼睛,空青已然被刘王氏刚刚那番嘶喊和如今的模样给惊住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做点什么好,便只是愣愣的看着李显。
而李显却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甚至脸色还愈发凝重。
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刘王氏只要自己给刘禾“偿命”,而不用给老刘头偿命呢......
当然,若刘王氏是一个正常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疑点。
毕竟比之刘禾的情况,老刘头可是上吊自杀死的,自然也谈不上偿命。
可问题刘王氏不是“正常人”啊。
所以不应该统统都“甩锅”到自己头上么?
难道说......刘王氏真的没被附身?
眉头越皱越紧,再结合上刚刚空青的“徒劳无功”,李显第一次对自己此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但如此一来却也引发了新的问题。
如果刘王氏没被附身,那“鬼”究竟在哪里?
那柄刺死刘禾的尖刀?
也不对啊。
老刘头死时,那尖刀就在衙门的库房里放着呢,怎么可能害死......等等!
突然,李显在某一瞬间兀的瞪大了眼睛,握住刀鞘的手也凸起根根青筋。
便如有一道电光划过脑海,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老刘头如果真是被鬼害死的,那他也应该跟刘禾一样,在死后产生怨魂。
而昨夜自己在刘家盯了将近半个时辰,却并未看到有“新鬼”诞生。
所以,老刘头不是含怨死的!
换句话说,他不是被鬼害死的!是真的自杀!
“操!”
“快点!跟我走!!”
想到这里,李显猛地抬头冲空青吼了一句,旋即便冲出了牢房。
“啊?”
空青愣愣的问道:“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李显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跟出来的空青:“总之你准备好,这次是真有鬼了!”
“啊,好、好的......”
“......”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狭窄的过道里,摇晃的火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
而与此同时,距离大牢不远的县衙库房之外,一个男人则正手举一盏烛台,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了库门。
烛火明暗不定,隐约照亮了男人的脸庞。
竟是那一个时辰前才刚离开县衙的潘主簿。
推门的手有些颤抖,看得出的他此刻十分紧张。
不过在咽了口唾沫之后,他还是闪进门内,然后就快步向着库房深处走去。
作为掌管公文、账簿、卷宗等物的吏员,潘主簿自然十分清楚这库房里有什么,又各自存放何处。
而从他眼下行走的方向来看,目标应该是那摆放户册的一排排木架。
毫无疑问。
鬼鬼祟祟的深夜来此,这位潘主簿的动机肯定不单纯。
如若再考虑到因为有“驱鬼”一事今夜衙门中留了不少人,他却依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选在这时候“动手”,那便证明这件事他必须得立刻来做,一刻也拖不得。
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如今尚且未知。
总之,当他偶然间看到了那柄留有干涸血迹的尖刀时,不论他今晚要做什么,都注定无法完成了。
“啪嗒......”
烛台落地,溅起几点火星,微弱的黄光挣扎了片刻后便渐渐熄灭。
黑暗笼罩了整座库房,不远处似乎有混乱的脚步声正在往这边来。
从恐惧,到迷茫,潘主簿的眼神很快就变得无比呆滞。
他便如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的拿起尖刀,嘴巴也慢慢张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然后,调转刀尖,对准了口中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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