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僵尸,就相当于原本的人死了,只剩下嗜血的欲望,慢慢的杀鸡杀犬,越来越凶,最后杀人,猎食虎豹,等同于妖魔了。”
“诸位请看,这刘家媳妇指甲和牙齿已经开始变化,只怕再过些时日,这孩子便难保全了!”
陶老汉等人都道侥幸,张牧之又说:“刘秀才当年功名被夺,或许是被冤枉了,上天才赐下这孩子替他家延续气运,否则这孩子断无可能在坟墓里存活这么久的。”
“怎奈刘秀才舍了孩子,只要银子,自家走了绝路了……”
众人都大骂刘秀才不是个东西。
张牧之虽然也觉得刘秀才是个没有担当的,心中却恨不起来,反而升起一种怜悯。
大抵是只有“哀其不幸”,没有“怒其不争”的意思。
陶老汉又来问:“道长,这孩子您打算怎么安排?”
张牧之思量了片刻:“贫道平时要苦修,也不懂照看孩子,还是找个好人家收养才是,不知老丈可有知根知底的人家没有?”
陶老汉抬手一指:“铁牛这孩子心眼是个实诚的,他媳妇嫁过来五六年了,一直没有生养……”
张牧之一愣,才发现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铁牛抱在怀里了。
此刻铁牛这身如铁塔的汉子,正如抱着一只猫儿一样傻乐。
张牧之随即笑道:“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李掌柜去村里叫人时,老丈嘱咐一定要喊上铁牛叔来此,现在果然应在了此事上。”
陶老汉一愣,随即大笑:“仔细想想果真是如此,这定是老君爷赐下的福缘!过几天我便带着铁牛他们一家人去观里面烧香还愿!”
两人说完又一起看正在铁牛身边絮絮叨叨的李德生,隐约听见李德生让铁牛给孩子找个怀孕的母羊,让孩子吃羊奶之类的。
“这李掌柜应该也是个有福气的。”张牧之暗道,随后又对陶老汉嘱咐:“这孩子在坟墓里养了三个多月,身上阴气有些重了,老丈记得让铁牛叔到观里去,我画张符给孩子戴着。”
陶老汉点头记下,又问:“这刘家媳妇的尸身如何处置?直接烧了吗?”
“也是苦命之人,心中惦记孩子才落到这种不生不死的境地,且去超度了吧!”
张牧之轻叹一声,缓步来到坟坑前,法眼隐约能见到那尸身内的魂魄已经隐现凶戾之气,只是被灵符镇住,无法离体害人。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张牧之静心正念后,捏法决,开口念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
场中众人都安静下来,一起静听经文。
那尸体中的阴魂脸上凶戾之气慢慢消失,过了会儿便摆脱了符篆封镇,来到张牧之面前,先是遥遥看了几眼被铁牛抱在怀里的孩子,面上表情先是悲伤,又渐渐转为安详平和。
那棺材中的女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不一会儿便化成了一副骸骨。
待张牧之念完了经,阴魂跪下叩拜谢恩,接着旁边就出现一个门户大小的黑色气旋,从中间走出两个传公服的阴差。
两个差人先是朝张牧之躬身行礼,然后带着那女子阴魂走入黑色气旋之中。
张牧之一直看着阴阳门户消失,才闭了法眼,转头对众人道:“等这孩子长大后,大家莫要向他提起今日之事,就当他是铁牛叔亲生的吧!”
陶家村几位年轻人都点头保证不会多嘴,张牧之又微笑着看向李德生。
李德生有些尴尬地摸了下脑袋:“我也不会多说,只恐那刘秀才日后再闹!”
张牧之身前转为慈悲:“那刘秀才气运散尽,也就在这几天了……”
李德生一愣,连忙保证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不会多说一句。
众人又合力埋好坟丘,李德生分发了些铜钱,此事便告了解。
张牧之和陶老汉、铁牛及几位年轻人顺着小路回返。
经过人字路口旁的土地庙时,张牧之停下脚步问:“这土地庙平日里也是关着门吗?”
据狐精探得的消息,那贪嗔夜叉极有可能藏身在这土地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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