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流满面。

本杰明·戈德伯格与当年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浓密的胡须。

他有一米九身高,比赵传薪高,且身强体壮。

“你没做梦,我回来有几天了。听说你捣鼓什么生物智脑?成功了吗?”

本杰明·戈德伯格耳聪目明,头脑清醒,很快他就分辨出不是在做梦。

他兴高采烈的拉着赵传薪出去:“师父,俺带你去看看研究成果。俺还寻思让智脑把你带回来,没成想你自己回来了。”

赵传薪淡淡一笑。

连星月都没办法,你那智脑还能比星月厉害?

本杰明·戈德伯格带赵传薪去了滨虚道,来到虚境。

虚境如今大变样。

这里有巍峨的岩石建筑群落,不用想也知道,都是泥抹子手套的功劳。

本杰明·戈德伯格带赵传薪去了其中一间。

这里有个像是大屁股显示器的东西,本杰明·戈德伯格喊:“刘艾。”

赵传薪龇牙乐。

居然起了这么个不大阳刚的名字。

显示器屏幕一亮,上面显示汉字:我在。

“刘艾,说说看,你有什么能力?”

屏幕显示:我能玩积木游戏,也能计算加减乘除,能计时。

本杰明·戈德伯格兴奋道:“师父你看,俺厉害不?”

“啊这……”

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虽说比不过后世人工智能,但比未来数十年的电脑厉害的多。

至少这玩意儿能问答,便已算是跨越时代产物。

“师父,切莫小觑了它。刘艾这狗东西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现在难点在于给它灌输知识,让它明白对错。许多东西要一点点摸索实验。”

赵传薪忽然心里一空。

他想到了星月。

星月其实也是他的孩子。

想到孩子,赵传薪问本杰明:“干饭在这里?”

“干饭在天上飞餐厅,它老了,有些走不动了。无论俺给它服用多少补剂也不成”

赵传薪心中的黑洞,又有扩散趋势。

他抿了抿嘴,取出星月给他的读取装置:“这里面装着两个世界,你想办法让刘艾对接,或许就不必苦恼给它灌输知识了。”

星月有两世界知识,可不是装着两个世界么?

然后,赵传薪意兴阑珊的出了秘境,留下本杰明·戈德伯格一个人兴致勃勃的琢磨研究。

赵传薪去了天上飞餐厅。

锅贴儿和墩子都成了富态老头,两人拿着苍蝇拍,百无聊赖的打苍蝇。

干饭忽然抬头看向窗外。

它激动起来,费力的爬起身,用身子挤开门出去。

赵传薪搓了搓眼睛,坐在草地上等它过来。

干饭的狗眼流泪,尾巴慢吞吞的摇着。

它的傀儡臂在纸上写:你怎么才回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死了。

赵传薪眼泪唰地出来。

这些天,他流了一辈子的泪。

倒带几十年前,想让他流一滴泪都是痴心妄想。

身边的人和物消亡,也会撕碎带走这个人的一片片灵魂。

赵传薪紧紧搂住干饭脖子:“你想不想再活几十年?”

干饭高兴的说:“汪汪汪……”

“好,只要你还想活着,我保证,即便你就只剩个脑袋我都让你活着。”

赵传薪也很高兴。

餐厅门推开,锅贴儿和墩子满脸不可置信:“掌柜的?”

赵传薪起身抱了抱这俩老头:“看来这些年你们倒是挺自在。”

两人又哭又笑的。

赵传薪跟锅贴儿、墩子还有尼古拉·特斯拉小酌两盅,干饭作陪。

尼古拉·特斯拉瘦的吓人,他说:“赵,你回来可太好了。你不是对外星人感兴趣么?我正在发明与外星人沟通的机器。”

说实话,赵传薪觉得此时的尼古拉·特斯拉就像外星人。

瘦的皮包骨,下巴尖,眼珠子大。

“是吗,缺研究经费么?”赵传薪并不相信他能与什么外星人沟通,但他愿意花钱供尼古拉·特斯拉挥霍人生最后几年。

“缺钱,因为赵灵均把钱都花在打仗上了。我也听说了,鬼子很坏,无恶不作,这钱应该率先用在抵抗上。不过你回来了,想来不会差我这点研究经费……”

赵传薪大手一挥:“老伙计,今后你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咱们有的是金子。你想造宇宙飞船都行。”

老小孩尼古拉·特斯拉眼睛却挺亮的:“真的吗,赵,你可不能食言。”

赵传薪哽咽说:“那必须的。现在就给你一块狗头金。”

赵传薪将一块金子丢桌子上。

这“狗头金”一点也不像狗头,是条状的,被扭曲成一团,亮闪闪的。

“咦?”尼古拉·特斯拉摸着金子:“我看这好像是楼梯扶手扭曲成型的?”

“就是狗头金,这块金子都够你研发好久了。”

锅贴儿和墩子眼馋:“掌柜的,也给我一块呗。”

赵传薪哈哈一笑,灌了一口酒:“说说看,你俩想要个什么形状的金子?”

锅贴儿喊道:“掌柜的,我想要个金佛。”

墩子挠挠头:“掌柜的,我想要个金麒麟。”

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一群人在天上飞觥筹交错,舞刀弄棍的快活时光。

赵传薪一拍桌子:“好!”

他取出两块砸扁的金子,以坚固符文定型,很快一尊金佛成型。

赵传薪推给锅贴儿。

锅贴儿用牙咬了一口底座,狂喜道:“金的,这是真金!”

赵传薪又给墩子种了个金麒麟。

墩子也咬一口:“嗯,是真的,沉甸甸的,这分量足!”

“我跟你换。”

“你想得美。”

“汪汪汪……”

空荡而破败的天上飞餐厅里充满快活气息,柜台上刻着的那行“顽皮掌柜喝不醉,每天都在天上飞”残旧字迹,仿佛穿越时空重新变得熠熠生辉。

欢乐的时光总是逼仄、紧凑。

当赵传薪急切的想要抓住旧时光的尾巴时,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连他这点可怜的念想也要剥夺。

时隔多年,他的大哥大铃声又响了。

赵传薪坐在餐厅外的草地上,正跟干饭并排看旱獭嬉戏打闹。

他接起电话:“谁?”

“叔,是我,德福。”

“你小子啊,啥事儿?”

“叔,我不想打搅你。可事出紧急。鬼子逼迫采用三光政策,还用生-化武-器。姓汪的在南-京积极配合小鬼子。河-北那边告急,已经发了书封求助电报,但我们不敢分兵,一分兵这边的鬼子就会发动攻击……”

赵传薪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他耳朵肩膀夹着电话,空出手掏出个瓶子塞干饭嘴里,让它喝下。

他对德福说:“行,既然他们活腻歪了,那我成全他们。”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赵德福在鹿岗镇,兀自举着大哥大懵逼。

叔这是啥意思?

鬼子几十上百万,他该不会是想要自己亲赴战场?能杀的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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