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珣两人诛杀管亥之际,百多里外的东阿县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东阿县本地豪强大宗,薛氏的现任族长薛房,不幸病逝。

包括周遭诸县以及本县的各大豪强宗族听闻之后,纷纷遣人前来吊唁。

就连程昱也派了长子程武会同东阿县丞一起前来,可见薛氏在本地的影响力。

此时的程武已经二十多岁,尚未出仕,也不知是否在等人察举他,欲得个孝廉出身。

但就算他自己没有官身,凭借父亲东平相的身份地位。

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下,也理应有不少人上前寒暄问候才对。

可奇怪的是,除了薛房的子嗣之外,在场的一众乡人和士人,似乎都不愿与之攀谈。

更有甚者,面露不忿之色,显然对程武,或者说应该是对程昱有着很大的成见。

处在这样的氛围里,程武心中再别扭,也只能强装镇定,但事后便匆匆离去了。

另一边,由于薛房生前曾留下嘱咐,他死后,丧事尽量从简。

因此,除了个别至亲需要守孝之外,族内的其他事务仍旧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其中,薛房的从弟薛轶,就在族人的推举之下,成为了新一任的薛氏族长。

而就在他当上族长的第二天,两位同乡的好友相约登门拜访。

...

与往日不同,薛轶并未在宴客的厅堂招待他们,而是安排在了一处清静的庭院。

落座在右侧的徐均收回欣赏园景的视线,将目光转向薛轶,拱手笑道。

“元超兄主持家业,往后可要多多照拂我家呀。”

与稍显富态的徐均不同,薛轶身型较为魁梧。

尽管已过不惑之年,岁月却并未在其脸上留下痕迹。

他闻言后也只是笑了笑摆手道:“呵!休要言语戏我。”

“我这个族长,也只能训诫下不成器的后辈,可比不了仲衡你。”

“诶!”

“此言差矣,眼下中原动荡,正需我辈出力之时……”

“你身为族长,那更是要聚人心、人力,哪能任由底下小辈们肆意妄为呢?!”

插话的人是落座于左侧的辛理,短须,肿泡眼,三人之中,他年纪最大。

“士竹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徐均笑呵呵地在一旁附和着。

...

在东汉时期,宗族的认同感并没有像后来那么强烈。

所以相对的,族长的权利也不大。

在和平时期,他们对家族或宗族成员的管理,更多的是以告诫的方式来进行。

就像宦官们和袁绍起矛盾时,袁隗就把袁绍叫过去训诫一番。

但后者“绍终不改”,可见袁绍根本就不听他的。

而袁隗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抱怨一句“汝且破我家”。

但如果是在战乱的时候,族长便可以采用非常手段来管理族人。

就像辛理说的那样,集中力量,约束族内弟子,让有官身有能力的人来主导。

当然,这也得看各个地方家族的具体情况,还有族长的个人能力。

...

“说吧,今日突然来找我,是乡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么。”

几人寒暄一过,薛轶便挥手示意仆人走远,主动开口询问他们的来意。

辛、徐两人下意识地对视,此举立刻被薛轶察觉到。

三人相识日久,对彼此的情况都非常熟悉。薛轶虽心生诧异,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徐均沉吟片刻,终是掏出一封书信放于石案上,手指轻推到薛轶的面前。

“元超兄不妨先看看此信,想必也能知晓我二人的来意。”

徐均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但薛轶并未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那封信所吸引。

只不过令他未曾想到的是,信上居然是徐氏和濮阳县那边几家豪强的往来密谋。

信还没看完,薛轶便直接将其掷于地上,指着徐均厉声责问道:“这是何意?!”

寒芒毕露的视线游戈在其身上,一时竟将徐均压迫得不敢吱声。

“元超,稍安勿躁,何必动怒,我们这不是来找你商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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