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处于太皇太后大丧旋涡中心的人而言,这是一趟搏生死和前程之旅。
但对于远离者来说,大伙儿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张学舟说远离并未远离,说牵扯又牵扯不上。
他按丧礼的规格参与着官员们应尽的义务,跟着前往太庙进行了祭祀仪式,跟着诸多同僚给太皇太后唱了祭词。
“韩焉,你和陛下最近,你倒是说说咱们这一次有没有可能当官?”
“东方朔,你辞官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点,你都两年没上朝,再拖个半年不就完事了!”
“卫大人就撑住了!”
“卫大人是建章监、侍中,太中大夫三种官职于一身,这确实让人羡慕!”
“那是卫大人站得住脚,卫夫人入宫伴随陛下身边,亲属得了荣耀,任谁也说不出二话,东方朔可没这个条件!”
“陛下给卫大人加封的官职符合朝制,太中大夫这个职位也不算完全超纲,对东方朔就为难了一些!”
“主要是我们身份太清白了,身后没拉扯关系人脉,当了官也很容易被架空!”
“我们还要什么人脉,陛下……”
张学舟摘了太中大夫职位后贬到了宦者署。
或许这儿确实没啥油水,也没人在乎一个管辖宦官的机构,不论是安乐宫还是长信宫都没看上这儿,更不曾拿重要人员前来管辖宦官。
新帝将众人挂职到了宦者署。
众人在其他地方是个小喽啰,但在宦者署中就是爷,没什么宦官冒险来得罪人。
在太庙参与完祭祀,众人回宦者署还有人伺候吃喝,也聚堆在了一起,时不时闲聊了两句。
一些事情涉及韩焉,又涉及张学舟,也涉及并不在场的卫青。
韩焉抿嘴没有给予回应,张学舟则是和人瞎拉扯。
新帝都被迫装病躺床上了,他们哪有什么当大官的可能。
这一趟就是长信宫和安乐宫残留势力的角逐,他们这帮小卡拉米只能在宦者署中看戏。
若长信宫碾压获胜漏出一些空缺职位,众人才有可能插入其中。
但这种事别说韩焉和张学舟没法确定,哪怕新帝都难于知晓。
“各位,司兰坊门外有个擅长相面的丁大仙,所算之事十有九准,你们想问前程可以过去看一看!”
大约是被问得不耐烦,脸上还残留着几许病态的韩焉给众人指引了方向。
他这一阵子留恋于司兰坊中,韩焉也没少花钱,更是没少吃补药。
近乎调整了半月,他心中才少了几许邪火。
当然,韩焉当下也没辙,就算他想去司兰坊找乐子,大丧期间的司兰坊也不敢接客,若要让韩焉娶妻纳妾,他哪能随便将就。
他心中憋火,又牵涉了巡查皇太后的秘诏,身体和身心都极为一般。
打发了喋喋不休询问的郭舍人,韩焉慢慢咀嚼着难咽的青菜,目光时不时扫向张学舟。
“东方大人,你这数日欲要前去何处?”
韩焉费力咽下青菜,又扒拉了几口黍米饭,而后朝着满脸春风的张学舟询问。
张学舟身体有病患,对方清醒的时日不多,韩焉很想知道张学舟如何去探听窦太主的机密,又准备在何时开始行动。
他们这种探听类似于抓把柄,至于新帝如何利用则是未知。
但韩焉和张学舟的行动显然是越早越好,能拿到的把柄是越快越好。
或许在朝廷这波动荡中,这些把柄就有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准备去太史令所在的麒麟阁那儿”张学舟开口道:“等到行祭礼再出来,若许丞相和庄御史提前送行,我还能跟着去霸陵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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