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他都遭受震伤,那么与法环直接命运相连的母亲又会遭遇什么——或者更甚一步,如果正是因为母亲病重才引发法环动荡,她必然已经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身为黄金王朝的三号人物,葛德文是极少知晓母亲与拉达冈势同水火的存在之一,虽不像路西亚清楚两人互为半身的根底,但葛德文也深深明白,黄金王朝的神与王之间,绝不是世人认知中那样简单的政见之争。

那是你死我活,只有以一方彻底落败,从王座之上陨落才能划上句点的战争!

假如时间允许,葛德文更愿意在全面接掌王朝权柄之后,以尽可能温和的手段结束这场战争,届时母亲不会受到丝毫损伤,拉达冈也有机会保全英雄之位,以平定西境的功绩安享后半生。

就连眼下的北境之乱,在葛德文看来也不过芥藓之疾,他之所以打算御驾亲征,便是要以雷霆之势扫荡动乱,凭借再次平定北境的功绩进一步掌握权力中枢。

待他功成归来,新党贵族决计不敢再拉帮结派阻挠他的分封方案,而当年轻一代半神在各自封地羽翼长成之后,他便能带领他们一起建立新时代的秩序。

然而此时此刻,法环动荡失稳,母亲状况未明,神与王之间的平衡已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葛德文猛然夹紧马腹,冲锋的身形幻灭成一道金色的流星,巅峰半神的精神威压如同海潮向全城倾泻而去!

他要警告一切当此时节胆敢行险一搏的悖逆之徒,神与王的斗争,绝对不能在这个时间、更不能以这种方式全面爆发,谁敢在这个关头伸手,他就把谁的手剁掉!

“退下吧。”拉达冈低垂眼睑,像是根本懒得去看下方劝进的臣子。

“为人臣者,切忌逾其本分,”他淡淡道,嗓音深处流露出几丝疲惫,“玛莉卡不只是我的妻子,更是你们所有人应当以生命捍卫的神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让我抓住时机取而代之的声音——这是第一次警告诸位,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抬起头,目光似是穿透紧闭的殿门,望向这座历经数十载风雨的巨城,那阵雷鸣般的蹄声已经渐渐靠近,殿下新党群臣的神色也愈发惶急。

“我劝诸位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即使我有意宽恕,他也不可能放过你们。”

王座之下,以凯利尔公爵为首的一众新党贵族彼此交换眼神,强行收敛眼瞳深处的不甘,面向拉达冈深深一礼,随后逃也似的飞速退下。

他们都明白这一夜的危险性,只有得到拉达冈首肯,他们才有拥立新神的底气,但他们没想到非但传闻中与女王颇有不和的葛德文王子回师如此之快,拉达冈的态度也如此坚决。

再不知进退,他们这群为基本主义鞠躬尽瘁的忠臣,就真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此番机会千载难逢.”出门之前,凯利尔公爵犹然心有不甘地回头轻声道了一句,“陛下今日错过了,希望来日勿要因此后悔。”

注视着那道苍老的背影消失在永恒殿外,拉达冈轻轻一叹,眸中闪过几分意味难明的光泽。

马修斯.凯利尔公爵今年七十二岁,为人臣子已经极尽尊荣,只要别学杜奥里斯不知死活触碰禁区,世袭罔替的公爵之位足以保证家族百年兴盛。

他知道,凯利尔公爵所求并非个人功业,而是在此生真正实现基本主义遍及天下的盛世。

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凡人的眼界,终究还是太过浅薄了.

“陛下,葛德文王子到了,正在殿外求见。”近侍禀报之后,又小声补充道:“王子携百名太阳骑士突入王都,披甲执兵,看着来者不善,陛下是否要传奥陶琵斯阁下前来殿前戍卫”

拉达冈抬起手掌止住了近侍的话语,笑道:“奥陶琵斯也是追随过先王的老人,葛德文真若心怀不轨,请他来又有什么用?”

“不必让他来此相见,去告诉他,玛莉卡的状况极为危险,请他与我一同护送她前往石舞台,为她疗愈伤势,重修法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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