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罢,耶律重光先行离去,然后是高纯司方行二人,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一个不敢给大哥添麻烦,一个不想给兄弟惹麻烦,早早地就离了孙家,剩下石头还有孙厚朴。
夏雪在逗着姑娘,三个男人独自说着话。
‘没想到这次新政结束得这么快!’
梁川说了一句,孙厚朴哼笑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况且这群腐儒,能办成什么事?’
梁川摇摇头:‘不是他们的原因。’
这个话题梁川并没继续下去,他们讨论新政的得失,就跟蝼蚁在讨论天上的星辰一样可笑。
梁川话锋一转,马上问道:‘夏大人身体如何!’
新政时期因为改革派的攻击,让夏竦的身体还有精神受到巨大的打击,夏竦也一度以为自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甚至在朝廷极力打压夏党的时候,他还亲身前来清源看梁川!
一方面就是要远离是是非非,另一方面就是要放松一下自己,以明心志,让朝廷看到自己的态度,既然放权就要放得一干二净!
只是夏竦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些改革派这么没用,还没等自己动手呢,他们就不行了!
自己可是一点手段都还没有动用!
‘泰山他老人家身体还算不错,自从那次来清源以后,似乎很多心结都打开了,所以精气神也回来了,不似从前在汴京那般浑噩!’
梁川嗯了一声:‘百病由心生,夏大人是天上人物,自然不会屈结于小事!’
孙厚朴从一个密匣当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梁川。
梁川打开书信,纸上散发着一股古朴的气息,连上面的字仿佛都有了力量一般。
梁川扫了一眼信上的字,这信是写给孙厚朴的,用意还是要告诉梁川,让他再忍忍,他将动用自己的力量来帮梁川解决很多的事!
‘泰山他老人家已经知道兴化一事,现在福建路很多官员晚上都睡不着,就是担心东窗事发,而泰山他老人家也明确表态了,如果他重新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兴化一案,还你一个公道!’
这话听着是真让人感动!
梁川心里一暖,可是眼下的事早就不是跟这些小杂碎来较劲,他还有更大的敌人!
石头在一旁眼见自己的大哥一点表示也没有,便知道他还有其他的考量,马上问道:‘三哥你真的要去北方,那里可不太平?’
三人碰头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次这样的场景,第一次是去西北,第二次是去西南,这一次,怕也是最后一次出门闯荡了!
‘不太平的地方多得去了,兴化也不见有多太平,这些年就是过了太多的太平日子,人过得太安逸了,要是早点看清现实,何必多受这么多的腌臜气!’
孙厚朴也不含糊了,直接便道:‘大哥此番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道来,若是做得成,小弟绝无二话!’
孙厚朴并没有疯,他反而相当的清楚,经过此次夏竦被贬的事件,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大树再好也有枯萎的一天,只有自己实力强了,才能保住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夏竦就算这次再度出山拜相,可是年纪摆在那里,再风光也没有几年的时间了,迟早是要再迟退位,那时候照样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他不是官儿,只是一介商人,商人别说在朝堂那些大员跟前,就是在这些当地小知县跟前,他都有种无力的挫折感。
所以他宁愿把宝狠狠地押在更大的赌注之上,哪怕有一天他押输了,大不了到对面的夷州去卖鱼得了,也不怕在这中原受什么窝囊气!
他孙厚朴从来不赌,可是人生次次都是豪赌!
赌着分家,赌上梁川,赌着夏雪,这一次他又一次把全部的命运放在梁川的身上,一心决定跟梁川到底!
石头见孙厚朴这么决绝,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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