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傲刚入玉皇庙,就有一个老庙祝迎了上来。老庙祝看外貌六七十岁,瘦小的身躯,一身朴素的青色道袍,脸上皱纹密布,三绺长须黑白混杂,只有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如同婴儿。
庙祝左手执掌,右手一甩拂尘搭在左手臂弯,弯腰行礼,口中轻呼一声:“无上天尊!贫道虚清,见过居士。”
萧傲微笑着抱拳回礼:“小子萧傲,见过虚清道长。”
虚清引着他来到大殿正上方的高大神像前,一边点燃三支线香一边介绍道:“此乃众神之首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也就是玉皇大帝,可消灾解难,赐福众生。”
萧傲看了看庄严肃穆的高大神像,接过线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面前的香炉之中。
虚清微笑着回了一礼,引着他从陈列护身符的木架子、解签台和功德箱旁边走过。萧傲面色淡然,只在功德箱旁停了一下,掏出一颗宝石放了进去。
虚清面色不变,继续引着他朝后面走去。穿过了偏殿、回廊,最终来到一个清幽的小院。
二人在石桌旁坐下,自有道童奉上清茶。
“萧居士不太像是会拜神求佛之人啊。”虚清亮晶晶的眸子,发出秋水般清冷的目光,穿过茶杯上袅袅升起的热气,平静地看着萧傲。
“拜神如拜己。”萧傲喝了口热茶,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泰山上感悟良多,想借宝地暂留几日,不知可否方便?”
虚清慢慢捋着胡须,点头笑道:“呵呵呵,并非释门才有‘方便之门’,我道家自然也无不便之门。
萧居士气度非凡,他日定非池中之物,今日能进我门,老道是求之不得啊!安心住下便是,定不会有人打扰居士悟道。”
于是萧傲脱下身上贵重的衣物,换上了朴素的道袍,抛开人世间所有的烦扰,心灵沉静如秋水明月,开始了平生第一次“悟道”。
前三天,他将师傅所传授的功夫从头到尾疏理了一遍,细细体会、慢慢尝试,从其中一些细微之处开始改动,令其更加适合自己。到三天之后,他的刀法看似与之前毫无变化,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控制自如”四个字。
之前他的纯以速度取胜,很多细节转换根本控制不了,只能如大河奔涌般一泻而下,凭着一股蛮力冲开任何阻挡。简单说来,就时能发不能收。虽然也是势不可挡、威力无穷,但总有些力不从心、不能尽情挥洒的感觉。
而经过这次的调整、改动,他的刀法更加的细腻圆润,控制起来轻松了许多,虽然离“心起则刀至,心止则刀停”的随心所欲的境界还差之甚远,但已经进了一大步。
不像以前那样,与人切磋时只能用出四分力,剩下的六分力反倒全用到了自己身上,约束着自己不能用力过猛。而在实战中,如果碰到速度与自己相当,甚至是比自己稍慢一些的敌人,恐怕都会败得很惨!原因就在“控制”二字上。
萧傲缓缓收刀,看着面前被一分为二的枯叶,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枯叶干脆,稍大一点的外力就会让其碎裂,能将从树上掉落的枯叶完整的一刀两断,比将其化为齑粉更难!
“可惜只能一片一片的砍。如果能在万千落叶中随意挥刀,每片都能完美的劈开,那才算是大成。”萧傲贪心不足地想到。
“恭喜居士刀法大进!”虚清抱拳恭贺。
“进步是不小,但也还差得很远啊!”萧傲微笑着摇摇头,接着又好奇地问道:“道长也懂武功?这三日来道长倒是好性质,看我枯燥练刀竟然毫不厌烦,不知道长有何看法?还望您不吝赐教!”
“呵呵,老道对于搏击技法一窍不通,唯独对于内练养生情有独钟。”虚清摸着花白的胡须,神情中难得带上了几分自得。
他眨了眨眼,嘴角上翘,略带一丝调皮地问道:“你猜,老道如今多少岁了?”
萧傲一愣,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他几遍,嘴角慢慢挂上一丝戏谑的笑意,猜测道:“五十?”
老道气结,翻了个白眼。
“少了?”萧傲眼珠一转,又道:“八十五?”
老道摸胡须的手一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还少了?”
这下萧傲真的吃惊了,这老道看起来最多也就七十出头,难怪他对自己的养生之道洋洋得意,原来确实是有真东西啊!
但他面上不显,眉头一挑,继续挑逗道:“难不成你有一百二十岁了?”
“呸,老道又不是王八!”虚清瞬间破功,吹胡子瞪眼道,“古往今来,有明确记载的,除了那个张邋遢之外,有谁能活那么久?”
“哦?”萧傲顿时来了兴趣,但他没有立刻问自己最感兴趣的事,而是继续说道:“既然你还没有一百多岁,那就是九十多岁咯?”
虚清微微点头,脑袋一扬,故意用平淡的声音道:“老道虚活九十三载,一事无成,唯有一套养生的功夫有点看头。自今老道眼不花、耳不聋,齿固、体健,一顿要吃两大碗!”说完瞥了他一眼。
“厉害!”萧傲竖起了大拇指,可是并未继续,反而转头问道:“您老刚才说,有明确记载张真人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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