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仙门的瞭望塔中传来了三声洪亮的钟声。
除魔队伍回来了。
与此同时沈时闻也终于找到了重铸灵核的办法。
她快把这藏书阁给翻烂了才从几本落了灰的上古传书中找到了些许关于重铸灵核的记载。
这上面到不是说重铸灵核，而是如何让寻常凡人成为修仙之人，培育灵核。
沈时闻反复思考过后，觉得顾衍此时的身体状况跟那些人界的凡人也没什么差别，培育一个新的灵核也不是不可以。
书中记载，凡人培育灵核需要四味药引，这四位药分别为凤兽精血、旭日草、神族圣水以及乌漆花。
这凤兽精血和旭日草沈时闻倒是有些印象。
凤兽指的应该就是乌衣夙氏的神兽，旭日草则生长在仙试时所开设的结界之中，无论那一个，都不是容易得手的。
这神族圣水跟乌漆花在书中更是提都没提过，存在与否都得另说。
将这几样东西找到之后，还需用琉璃盏将这几味药炼化，然后将凡人的灵魂引入琉璃盏内，令其融合，便可使寻常人炼出灵核，破阁修仙。
办法是找到了，但如何找到这几样东西又让沈时闻犯了难。
沉默许久后，顾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抬手轻叩几声：“师尊，队伍已经进山门了，您要随仙主一同前去迎接吗？”
沈时闻听言从杂乱的残卷中挣扎地站起了身，身为月港长老之首，她自然是要露面的。
不过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这一副狼狈憔悴的模样，打开门后，简直把顾衍给吓了一跳。
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不见，清晨时还貌若天仙，温婉可人的怀然长老怎么会变得如此憔悴疲惫？
自沈时闻升阶失败后，他就一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不仅言语混乱反常，还总是衣衫凌乱，赤足或只穿着布袜出现他面前，不止这些，一向一丝不苟的怀然长老自苏醒后那如瀑般倾泻着的三千发丝就再未束起来过，一直都是随意的盘一圈而后任由那几缕发丝散落在肩上。
沈时闻看着盯着自己发愣的顾衍忍不住催促道：“走啊，不是说人已经进山门了吗？”
无论如何，她都要拉上顾衍一起去，先不说她根本就不知山门在哪儿，在这儿她甚至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碍于身份还不能问路，这要靠她自己摸索，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顾衍上下扫了她两眼，难掩惊诧道：“师尊要我同你一路去？”
月港之中谁人不知怀然长老平日最厌恶跟自己最无用的弟子一路同行，更别说顾衍此刻连一个最低阶的洒扫弟子都比不上了，当真是疯了！
有些反应不及的沈时闻此刻全然忘记了这一点，听到顾衍问，只是猜测他心中对原主有恨，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不想？”
顾衍垂眸：“弟子不敢。”
看着顾衍这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沈时闻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疼惜了一把，她叹了口气，道：“走吧。”
顾衍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师尊不用梳洗一下吗？”
沈时闻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当发现那洒落的墨渍跟褶皱的衣裙时，忍不住脸颊一热，故作镇定道：“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换身衣服到不算什么难事，基本的构造还算能理清，但这发型她自己是真的搞不定啊！
思虑片刻后，她发现自己只能指望顾衍。
沈时闻清咳一声，有些难为情地抬起眼来看向顾衍道：“今日由你来帮我梳洗。”
顾衍微微垂眸，沉声应道：“是。”
这对顾衍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自古以来弟子侍奉师尊左右早已是常理，他本就没想过推辞。
唯一觉得别扭的只有沈时闻而已，她坐在铜镜前，感受着顾衍游走在自己发丝之间的双手，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顾衍动作轻柔熟练的将沈时闻的秀发用一顶朴素却极其精致的发冠高高束起，而后，他不知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从最下层的木盒中拿起一只玉簪为她戴在了头上。
沈时闻先前从不会让弟子帮忙梳洗，更不会戴这支发簪，因为这根簪子是顾衍送给她的拜师礼。
他在试探，试探沈时闻究竟有没有被人夺舍。
沈时闻抬眸朝着镜中看了一眼，发觉如此装扮眉眼中竟然真的透出了几分原主身上那股清冷肃杀的气质。
愣了片刻后，她缓缓抬手，摘下了头上的玉簪，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顾衍看了一眼被扔回原地的玉簪，心脏跟着颤了颤，一种习以为常的难过和心酸忍不住从中溢了出来，他目光深沉地盯着沈时闻离开的身影，藏在衣袖中的指尖紧紧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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