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前不是这样的,很活泼的。”

听到姜喻的话后,小姐姐收了笑容,留下一句“我去把医生叫来”,就走了。

姜喻看着纸箱里还在睡觉的富贵,眼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担心。

“富贵不会有事的。”

庭柯骨节分明,形状好看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像是无声的安慰。

“嗯,我知道。”

姜喻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抬起头看向庭柯,声音被她伪装的很好,但眼睛已经红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还在故作镇定的跟庭柯讲话,“我就是有点儿担心富贵。”

庭柯看着姜喻眼睛红红的,还在努力装着自己不害怕,甚至还想挤出一个微笑,名为心疼的洪水立马泛滥,淹没了整个胸腔,将心脏泡在了水里,涨涨的。

他伸出双手,捏住姜喻的脸颊,把她刚刚挤出来的微笑捏了回去。

“我说过,不想笑就不要笑,一点儿都不好看。”

虽然是埋怨,但语气里的心疼却大过于指责。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手下一松,姜喻本来还在负隅顽抗的嘴角立马彻底耷拉了下来,嘴巴也由于他的动作撅了起来。

像是不开心的小鸭子。

庭柯的眼神移到姜喻红红的眼睛上。

不,是不开心的小兔子。

“好了,我们要相信医生,一定会治好富贵的。”

庭柯松开手,将姜喻揽进怀里,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

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姜喻,也让她安心。

姜喻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港湾一样,本来被强行憋下去的眼泪立马又涌了上来。

她紧紧抓着庭柯胸前的衣服,没出声。

“那个,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医生要看小猫猫了。”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事关富贵,姜喻立马从庭柯的怀里退了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抬头就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姐姐站在柜台旁边。

姜喻从小姐姐脸上不变的笑容里看到了几丝尴尬,她不好意思的冲着小姐姐笑了笑,然后就想去抱纸箱。

手还没伸出去呢,纸箱就被抱起来了。

是庭柯,他自然的抱起纸箱,用眼神询问小姐姐去哪里。

小姐姐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一个房间里,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把纸箱放下,两人站到了一旁。

看着医生给富贵做检查,姜喻的心都揪起来了,她紧紧抓着庭柯,没有温度的袖子给不了她任何安全感。

庭柯歪头看着姜喻,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姜喻变得冰凉的手。

姜喻全部心神都在富贵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庭柯的动作,她只是觉得自己的手突然落入一个特别温暖的地方,手上的冰凉也被这股温暖驱赶走,再加上心里的不安,她本能的去寻找这股温暖,试图跟它贴的更近。

庭柯感觉到姜喻的手在一直动,然后紧紧贴住自己的手后就不动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十指相扣,然后抬头,就看到姜喻直视前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那张病床上,正在被医生检查的小猫身上。

“没事的,富贵不会有事的。”

庭柯用空着的那只手把姜喻头上乱了的头发整理好,轻声安慰着她。

就在庭柯说完“富贵不会有事”的下一秒,医生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胃肠道里长了寄生虫,现在输个液,然后吃点儿药驱驱虫就好了。”

医生坐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开着单子。

听到只是长了寄生虫,从来医院路上就一直紧张的浑身都发硬的姜喻,立马放松了下来,甚至由于长时间太过紧张,陡然放松下来后,双腿软的都支撑不住她的站立。

姜喻靠在庭柯身上,整颗心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等缓过来后,她激动的抱住了庭柯,“太好了,不是猫瘟,太好了,只是寄生虫。”

这是姜喻第一次主动抱他,这次换庭柯僵住了身体,任由姜喻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激动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甚至两个人的脸离的无限近,近到姜喻说话时的热气都喷洒在了他的下巴上。

至于姜喻说的话,庭柯一个字都没听清。

但医生听清楚了,他转过头,看着激动的姜喻,“谁告诉你是猫瘟的?”

医生的声音一出来,姜喻立马松开了手,重新站直了身体,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天百度来着,百度上说是猫瘟。”

原以为是猫咪主人去了什么不靠谱的小医院被骗了,结果是自己百度,医生放下了心,转头继续打单子。

“这年头,连动物都逃不过‘百度看病,癌症起步’啊。”

医生摇了摇头,打好单子,把药拿给他们,然后嘱咐了一句,“这猫得定时驱虫啊,可不能松懈。”

“好的医生,我们知道了。”

庭柯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扫付款码,边付款边点头。

小姐姐把输液的东西准备好后,医生快准狠的给从刚刚就一直躺着的小猫扎上了。

小姐姐端着东西从姜喻身边经过时,她瞥到了里面的针头。

医生拿起针头的前一秒,姜喻的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感受着覆在眼睛上的温热,姜喻眨了眨眼睛。

是庭柯,他知道姜喻害怕针头,于是捂住了她的眼睛,这样就看不到了。

手心其实是很敏感的地方,就比如现在,姜喻不管是眨眼睛,还是动眼皮,都会在庭柯的手心里引起一片瘙/痒,而且这痒还会一路往下,到达他的心脏,然后引起连锁反应,四肢无力。

偏偏姜喻好似一无所知一样,不停地转动着眼球,让他痒上加痒。

等到富贵输上液后,庭柯忙不迭的把手放了下来,仿佛姜喻眼皮上有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

他以为放下手就没事了,结果那股瘙/痒一直在他心脏上,想挠都挠不到。

“那医生,需要输多长时间啊?”

庭柯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口询问医生。

“一个小时,很快的。”

医生说完,就跟小姐姐一起出去了。

“一个小时啊,那我得跟我妈说一声,庭柯你也记得跟阿姨说一声啊。”

姜喻掏出手机,不忘提醒庭柯一声。

输液还是有用的,输到一半的时候,富贵肉眼可见的活泼了一些,不再只是趴在那里睡觉了。

等到全部输完,富贵已经能站起来,冲着姜喻喵喵叫了。

看着从她放学开始就一直在蜷缩着睡觉的富贵终于又理她了,姜喻弯起了眼睛。

“富贵,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挠了挠富贵的下巴,富贵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还喵了一声,仿佛在回应姜喻。

冬天,天一黑,人们就不愿意出门了。

抱着纸箱出了医院,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姜喻把脸缩进了围巾里。

“好冷。”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围巾里传出来。

“等一会儿车就到了,上车就不冷了。”

庭柯看着姜喻整个人恨不得缩在衣服里,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奈何手里抱着富贵,腾不出手来,只好用语言安慰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话音刚落,他叫的车便停到了他们面前。

上车后,车里的暖气立马驱散了外面的寒冷,姜喻又把脸伸了出来。

富贵也在纸箱里走来走去,甚至还想爬出纸箱。

姜喻戳着它的小脑袋就把它戳了回去。

富贵却没放弃,继续往外爬,姜喻就继续把它戳回去。

庭柯就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一人一猫一路上乐此不疲的玩着变异版打地鼠的游戏。

到了小区,姜喻看着光秃秃,时不时还有寒风吹过的草丛,脚步迟疑了下来。

“怎么了?”

庭柯见她不走,回头不解的看着她,还以为她有什么东西落在医院了。

“富贵这两天可以待在这里吗?”

“没办法啊,它不能待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姜喻又扫视了一眼,下定决心,“我要把它带回家里,等它生病好了再让它出来。”

“你确定吗?”

庭柯如果不是妈妈对动物毛发过敏,他就把富贵带回去了,可他也知道,姜喻妈妈是不会同意姜喻把猫带回去的,他觉得姜喻这个想法太冲动了。

“我确定,没关系,我把它装进我书包里,带回去后只让它在我卧室里,我妈不会发现的。”

楼道的灯亮了,姜喻关上门,装作一切正常的往卧室走,富贵仿佛也知道了自己不能乱动和发出声音,从姜喻回到家的那一刻,它就安静的躺在书包里,一动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姜妈妈听到玄关处的动静,立马从厨房里探出头,看到是姜喻后问了几句。

“回来了?”

姜喻点了点头。

“饭快好了,一会儿洗手吃饭啊。”

“好。”

“什么?”

厨房里有油烟机的声音响着,姜妈妈耳朵也不太好使,没听清姜喻说什么,又大声问了一遍。

姜喻冲着姜妈妈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姜喻还谨慎的把门反锁,赶紧打开了书包。

书包刚一打开,姜喻就跟富贵金黄色的猫眼对上了,富贵还冲她软软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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