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剑锋”
“到!“
”你的服刑期已经结束,你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务必遵纪守法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是!“
高大厚重的铁门一重重的缓缓打开,初秋的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孤零零的阴影。他略有不适的抬手挡了挡仍旧有些刺目的光线,回头看了看已经合上的监狱大门。他在这里蹉跎了三年多的光景,虽然还没满三十岁,别人的人生才刚开始他却感觉自己老了一圈。他深深的环视了这座困了他一千多个日夜的高墙,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他想回家,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小村庄,回去祭奠来不及看最后一眼的父亲母亲。
几个探监模样的人也在等公交。,看到他走近就往旁边挪了两步。他只当做没看到,提着一个简陋的行李包站得离他们稍远了些。那几个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了一阵车就到了。他等在最后才上了车来到最后一排寻了个空位坐下。
省城的模样已经在这几年间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一路上簇新的高楼大厦看得他眼花缭乱,跟前几年他来打工时完全变了样。他感慨着时光飞逝一路摇摇晃晃来到汽车站。
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来到县城,在车站附近随便购置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之后又辗转小巴来到镇里面,最后搭了一辆黑摩的颠簸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他熟悉又陌生的村子,付家村。这时已经夜幕降临,从村头看过去已经亮起了稀稀落落的昏暗的灯光。
他站在狭窄的土路上注视了良久才隐约看到村尾他家的小木屋,心里的澎湃慢慢的变成忐忑不安。他踟蹰了许久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家的方向行去。
路上碰到几个刚干完农活回家的村民,他笑了笑正想打招呼时,他们却加快了脚步远离了他,还不时悄悄回头瞥他一眼。他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情景,也就淡然面对了。偶有个别主动跟他说话的人他也淡淡的应声点点头。
就着昏暗的夜光,他站在屋前仰着头看着曾在这里生活二十多年的房子,门庭败落,大门周围甚至长起了杂草。他也不着急打开屋门,放下手里的行李蹲了下来,一颗一颗认真的把杂草拔干净才拍了拍手掏出钥匙。
屋里早就停了电,漆黑一片。他翻出刚买的蜡烛点燃,举着蜡烛在原地转了一圈,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破旧的木沙发和藤椅摆在一侧,脱了漆的饭桌还在原来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墙角那里的供桌上多出来的一块牌位。那是他父母的牌位。
他木然的走过去,把手里的蜡烛放在桌上,然后直直的跪在前面,”对不起!阿爸阿妈!儿子不能亲自给你们送终,对不起!对不起!“他颤抖着肩膀对着牌位磕头,嘴里诉说着自己的歉疚。
他伏在地上久久才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牌位他抹掉了眼泪轻声说道;”阿爸阿妈,别担心,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们。我会一直陪着你们。“说完他又磕了三个头才慢慢站了起来。
屋里太久没有住人,到处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只能简单收拾一下将就过了今晚再做打算。他来到他的房间,柜子里留着他离家前的被褥,打开窗户散掉一屋子的潮气,寻了抹布和扫把就干了起来。
直到月亮挂上枝头他才勉强把房间收拾成能住人的程度,打了井水洗去一身的汗水和整日在路上奔波的疲惫,他悠然的躺在床上欣赏着窗外的月色伴着虫鸣很快进入梦乡。
这天晚上他睡了三年多来的第一个好觉,踏踏实实睡到早上鸡鸣声响起。他睁开眼睛迅速的下床整理床铺,被子叠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家了,没有人会来检查监室卫生了。
这会儿天色才刚放亮,他不疾不徐的烧水煮了一碗面条解决了早饭。然后又是洗洗擦擦,直道中午才把屋子基本收拾妥当。木屋太久没有住人,有些门窗已经开始朽了,险险的挂在木框上,他翻出工具一顿敲敲打打又是折腾了个把小时才停歇。这时他才抽出空来打算去找村长交电费,把电接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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