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玉环是想那只猴子啊!”
李隆基故意露出失望的神色,“朕心里想的是贵妃,而贵妃心里却总想着那只猴子。”
“陛下!”
贵妃娘娘没好气地嗔了天子一眼,说道,“我与云郎乃是姐弟,今日七碗茶同万胜茶坊较技,臣妾不能亲往观瞻,想一想也不成么?”
“好了,朕同你说笑的!”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贵妃若是想知道比赛结果,朕这便命高将军往西市去一趟!高将军……”“老奴在!”
高将军从远处快步走到近前,躬身问道,“陛下有事吩咐老奴么?”
“高将军去七碗茶瞧瞧那猴子可否赢得了今日的茶道赛?”
李隆基笑着吩咐道。
“老奴这就去。”
高力士躬身领命。
“稍待——”贵妃娘娘却是出声叫住了高力士,向皇帝老儿说道:“陛下,此时云郎怕还在忙,晚些时候再遣人去问不迟。”
“这倒是奇了。”
李隆基笑道,“想那猴子的人是贵妃,不让高将军去问消息的人也是贵妃。”
“陛下恕罪,”贵妃娘娘盈盈一福,说道,“臣妾只是想云郎近来忙碌,又要修缮乐游原上的庄园,又要同万胜茶坊较技,咱们何必再去打搅他,使他分心呢!”
“朕若是那只猴子,理当庆幸自己祖上烧了高香,今生才遇到这么一位好姐姐!”
皇帝老儿摇头笑道,同时向高力士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去西市了。
“陛下,你不觉得云郎是人见人爱么?
不独臣妾喜欢,那些了解他的女子,无不对他崇慕有加!”
贵妃娘娘笑说道,“若说幸运,当是臣妾有幸遇到云郎这么一个好弟弟!”
“呵,人见人爱?”
皇帝老儿一撇嘴,十分不屑,“朕就不喜欢他,若非看在贵妃的面上,朕早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陛下不会的,陛下对云郎的爱悦,不是在嘴上,而是在这里呢!”
杨贵妃伸出玉指在李隆基心口上轻轻一戳,俏皮一笑道。
“对了,陛下,高将军说云郎九月初一,乔迁新居,上回云郎大喜,咱们都没去组合,此次乔迁之喜,咱们须得去一遭才是!”
“虽然朕和贵妃未去,可送的礼不少了吧!”
皇帝老儿轻哼一声道,“常言道礼轻情意重,那一车贺礼情义还不重么?”
“哎呀,陛下,”贵妃娘娘嗔道,“贺礼是贺礼,人是人,弟弟乔迁之喜,做姐姐的岂有不去的道理呢?”
“要去你去,朕不会去!”
皇帝老儿转过身去,轻哼道,“朕后日要往大慈恩寺烧香,那小子明明已经知道,可贵妃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贵妃娘娘眨着眼睛问道。
“高将军,你将猴子的原话向贵妃复述一遍!”
皇帝老儿转身向侍立在亭外的高力士说道。
“娘娘,”高力士躬身行礼,“云郎说他‘忙着赚钱,没空陪皇帝老儿胡闹,烧香若真能祈福,那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不幸之人?
’云郎还说、还说……”高将军话音一顿,偷眼察看天子的面色,李隆基把眼一瞪,“说下去!”
“云郎还说‘与其费那周折去寺庙烧香祈福,不如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人死如灯灭,哪有幸福不幸福之说,身为君王理当让活着的人们生活得更幸福才是!’”高力士说完,感觉自己脊背已微微渗出冷汗,若是别人,敢说这话,皇帝老儿早就龙颜大怒了。
“贵妃,你听听,你听听——”李隆基满面怒容,“不去就不去,谁强求他了?
可他倒好,却是发出这么一番无稽之论!幸而朕老了,脾性变了,朕若是在年轻过十岁,那猴子的脑袋早搬家了!”
“陛下莫恼,”贵妃娘娘轻抚皇帝老儿胸口,“陛下又不是不晓得云郎心直口快,况且他此论也不是毫无道理!”
“力士啊,”皇帝老儿向自己老友告诉苦道,“这日子……这日子朕没法再过下去了!”
“陛下,臣妾知罪了!”
贵妃娘娘掩嘴咯咯咯直笑,“陛下当云郎是童言无忌,不就好了么?”
“什么心直口快!他那一肚皮花花肠子,是心直口快!”
皇帝老儿满脸愠怒,“以朕看来,他是既口快,心也不直!整个就是一只大逆不道的野猴子!”
这一日大清早上,朱雀大街上,一队队金吾卫骑巡四处巡弋,今日圣驾将要前往大慈恩寺烧香祈福,所有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朱雀大街。
除了金吾卫骑巡,尚有长安、万年两县衙门的百余不良人乔装成普通老百姓,藏于天街两边的里坊人群中。
天子出行,既要让世人看到皇家的威严,同时也要防着有别有用心之人对威胁到天子的安危。
这是金吾卫的职责,更是千牛卫的神圣使命,千牛卫原本就是为了护卫天子的安危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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