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他想起去世的父亲,五十多岁。
说来荒唐,当时村委的儿子和其他家的女人偷情,被那女人的老公抓奸在场,那小子一怒之下失手杀了女人老公,村委在那块权力很大,都是些没什么文化的人,但是也是知道杀人是要枪毙的,他们把罪责推给了季二的父亲,季二的父亲是个老实人。
村委骗他说村子里给他拨了一些地,要签字画押,季二的父亲深信不疑,在那张认罪书上签了字,画了押。
稀里糊涂的被抓到公安局,警察跟他说了经过,季二的父亲大喊着自己没有,自己冤枉。
但是认罪书上写了他的名字,没人听他说。
季二的父亲被枪毙了,母亲随着父亲自杀走了,只留下季二,村委甚至没有给过他补偿,他恨吗?恨,但无能无力,所以一心想要出城,干出点名堂来。
村里人清楚他父亲是被冤枉的,但是也没人说破,都是靠着村委朝外面卖粮食每家每户年年才有那么点钱。
季二那时候下着雨在父母的坟前睡了一晚,一点都不害怕,最亲近的人在这里,一点都不害怕。
季二又想起李曲。
他死了。
死在自己家门口。
新闻说他是畏罪自杀,怎么可能呢?他有什么罪呢?
季二清清楚楚李曲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李曲肯定是被他亲生父亲弄死了,但是季二没地方去说,没人会相信他的话。
季二这才明白,让人相信,首先都是自己得有实力。
他们也只是为了生存而不断努力的芸芸众生而已,但是现在不一样,季二觉得自己必须有成就,才能和这些人抗衡,才能给他们一定程度上的公平,而不是随意被人安插罪名,郁郁而终。
季二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被一个宿舍的人叫醒,是个瘦弱的小伙子,勒着皮带,上半身穿着一个跨栏背心,黑黑瘦瘦的,像一只大老鼠。
“喂!小子!起来了,你不是电话销售那玩意吗!抓紧的。”
季二起来看见这人正看着自己,一脚一脚的踹自己的床铺,季二没说什么,起来洗了脸,把脸盆放到卫生间池子下面,床上昨天发的西装,就速度下楼去了。
工作的地方就在下面,很大,季二下去先去了老板办公室,老板是个胖子,四十来岁,看起来憨厚。
季二敲了敲门。
“进来,小子!”还真是没礼貌啊···
季二推开门,探头进去看了一眼,随即脚跟上,站在胖子面前,胖子上下打量的他一番。
“农村来的?”
“是。”
“不错,老实!”胖子笑嘻嘻的说,老实,就是好骗,季二不傻。
老板歪着头上下打量季二,季二有点困,强打起精神接受他的打量。
“行了,出去吧,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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